当赫连景再次问出这个话题时,江绛的内心说实话是崩溃的。
真是南山?
这是她来到这个小世界的第三个月,她不说了解赫连景十分,但是三四分是有的,她清楚得明白且不好自欺欺人。
南山在赫连景心里的分量恐怕比她还要重要。
男主不知道她的名字却能记住一个小宫女的名字,这件事无论说给谁听都很匪夷所思。
尤其是现在,她十分怀疑南山就是女主。
江绛脑子里冒出来南山的面孔,她实在想不明白男主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内能记住这个小宫女,别忘了她可是努力攻略了三个月啊!
平时南山看起来也不聪明啊...心里想得什么都写在脸上,难道她输在不够蠢?
江绛有些怀疑人生了。
因为赫连景发话了,江绛也不好假装没听见,她只好派人让南山尽快过来。
南山被找到的时候,她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蹲在院子处的走廊里,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再不来,南山的牛皮都要吹到天上了。
“没错,当时那个歹人想要杀人灭口,可惜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我其实不是人。”
“杀人灭口,杀的是人,只要我不是人,就无法选中。”
南山十分自然地装了个逼,就当她以为会得到这些人的吹捧时,她看到这些人笑作一团,居然当成笑话听了。
南山:“......”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件事酷毙了吗?!”南山很生硬地提醒道,她眼巴巴地盯着这几个人,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众人见此,纷纷把南山围在中间,脸上忍住笑,违心地夸赞着。
夸得一个比一个差劲,一个比一个夸张。
“南山,你刚刚是不是在磕瓜子?这瓜子可太瓜子了!”
“是呀是呀,都能闻到瓜子香了。”
“南山,现在都觉得你和瓜子长得一模一样!”
南山:“......”
“南山姑姑,贵妃娘娘让你过去。”来通传的小宫女给南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事儿了。
南山挠了挠脑袋,其实她一直很好奇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眼神代表的各种含义的?
不过,这不影响她假装自己知道,如果她问出来了就显得有些low,这个词语万不能放到她身上。
形容她的,必须是——cool!
南山朝这个小宫女眨了眨眼,示意她知道了。
小宫女给南山继续投了一个眼神,南山继续眨眼。
在南山踏进内殿时,小宫女都要喜极而泣了,平时她的眼神都没人懂,今天居然遇到她的伯乐了?!
踏进内殿,南山就得走人设了,她看似沉默,实则成魔。
【今天也能见到皇上,好开心,要是皇上身边坐着的人是我就好了。】
“南山,你想不想坐这儿?”赫连景嘴角噙着笑,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身边的位置,似笑非笑地盯着南山。
南山:“......”
她这是暴露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多宫女,男主再怎么猜也不能这么准吧?
南山假装迷茫地抬眸看向赫连景,“皇上,您是在和奴婢说话吗?”
一旁的江绛哪能感受不到赫连景身上的兴味?
她后槽牙险些咬碎,这个世界她真的懈怠了,居然和女主和平相处。
要知道她这种野生任务者,对勾引上位的任务不可避免地需要雌竞。
除了这个世界,其他世界的女主都被她踩在脚底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男主甜甜蜜蜜。
江绛越想越气,她瞪了南山一眼,南山被江绛这么看着,她虽然不明白这个穿书者为什么要这么看她,不过看在她给她大宫女的份上,她也可以稍微关心她一下。
“贵妃娘娘,你眼睛是干了吗?别瞪奴婢了,奴婢看着心疼。”南山说完都要佩服自己了,在这种宫斗世界里,就得双商在线。
还好,她都有。
江绛被南山的这番话狠狠地噎住了,她心中生起了一股无力感,要不是知道南山是什么性格,她真的以为这个女主是在故意在男主面前上眼药。
【系统,下个世界我也要扮蠢。】江绛语气真挚地和系统商量着。
系统没有说话,或者说,不敢说话。
不知道为何,它感觉这个宫女路人甲的身上有它恐惧的气味。
想到它之前的前辈都被系统局给抓走了,野生系统就有些后怕。
它们野生系统的圈子里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遇到系统局的金牌管理者,这个世界必须放弃,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因为,那位,从无败绩。
金牌管理者的名字和样貌都是系统局的高级机密,系统局的任务者都不清楚具体是哪位,更别提它们这种外编的了。
不过,想到这个小宫女表现出来的蠢笨,野生系统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要是金牌管理者真的是南山,那系统局完了。
听着南山的话,赫连景再次发出笑声,不知为何,光是听到这个小宫女的声音,他莫名地就想笑。
即使她不用做什么,赫连景见到她一天的心情也会好起来。
江绛忍住内心的无语,她轻轻地笑了笑,“南山,本宫的眼睛确实有些干,你观察确实很细致,谢谢关心。”
要是南山有尾巴,都能翘上天了。
因为顾忌面前的一个是男主,另一个是穿书者,南山表现得还是很古风的。
“奴婢三生有幸居然能得到这种夸奖,真是快哉快哉!”
江绛:“......”
谁家的古风奴婢?
不对,南山就是古人啊!
就是有些太古了,古人中的古人。
赫连景望向南山的眼里全是笑意,还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欣赏。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但是从这个小宫女嘴里就莫名的有趣。
真是怪哉。
经过南山的一套小节目,赫连景觉得一上午的疲劳都消失殆尽,他不由地感慨,这个小宫女的作用还挺大,看来不能放人了,如果把人给顾唳,简直是暴殄天物。
顾唳对下属都是铁面无私、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赫连景可不想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接到这个小宫女被顾唳处死的消息。
有趣的人,可以活得久一些。
“南山,你想跟着朕,还是贵妃?”赫连景手指漫不经心地叩着桌子,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看着南山。
赫连景觉得这个对南山来说还是很好选的,她的心声都在表明她爱他,虽然他对她并无情爱,但是这不代表他不想护着她。
这个小宫女看起来脑子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比贵妃看起来还要蠢,迟早会被这个皇宫给吃干抹净的。
赫连景也期待南山会怎么选,他希望南山做出一个让他满意的选择。
选他,权势、地位都会有。
不过,倘如选了贵妃,那她心中的痴心妄想,永远不会实现。
这也是赫连景的一个恶趣味,他喜欢让人做选择,他是出题者。
南山怔了怔,她明显感受到江绛放在她身上的灼热目光,简直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这个选择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选错将万劫不复。
在两个人注视下,南山清了清嗓子,做出了选择。
“皇上,贵妃,奴婢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自信开口。
赫连景闻言,眉毛轻挑,他语气温和道:“讲。”
说完,他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山。
南山亮晶晶地看着赫连景和江绛,试探地说:“要不你们比赛吧,谁给奴婢的银子多,奴婢就是谁那边的。”
“还有,输方的银子也归奴婢。”
赫连景&江绛:“......”
怎么还连吃带拿的?
赫连景直接被南山的这番话气笑了,这个小宫女胆子实在是大极了。
他是皇帝,居然还是备选项。
他不喜欢做别人的选项,如果要选,那就别选他。
殿内的人明显感觉到赫连景已经动怒了,南山不是傻子,也感受到了。
【皇上真抠,今天不舔他了,切。】
【明天再舔~】
南山阳奉阴违地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这很合理啊!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
听着南山的心声,赫连景直接甩袖而走,这是他自登基以来第一次情绪外露。
【唉,舔狗不好当啊,没事今天见到皇上已经很开心了,要是皇上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走之前,赫连景又听到南山搁心里许愿呢,他冷哼一声,心道就连皇后都不敢提这种要求,一个小宫女,倒是敢想。
待赫连景走后,南山察觉到江绛对她的打量,她朝她投向无辜的表情。
这表情就像是在说,她没有做错。
江绛和南山对视上,对她脸上的无畏和眼里的无辜彻底佩服了,这小宫女,真是烂命一条,就是干啊!
就连她都不敢在赫连景面前这么放肆,这个小宫女最好属猫。
有九条命。
不对,感觉九条命也不够这个小宫女玩的。
“南山,你会下棋吗?”江绛假装随意地提了一嘴。
南山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穿书者是怀疑她是女主吗?
如果被穿书者认为她就是女主,那真正的女主岂不是就很安全?
一切的危险,她来抗。
于是,南山自信地点头,“贵妃娘娘,奴婢会下棋。”
下棋如人生,其中富含很大的哲理,至于哲理有哪些,她暂且还没有想好。
现在江绛对南山口中的话是半点不信,于是她让宫人把棋盘摆好,她要检查一下南山的棋艺。
“南山,陪本宫下一局,如果你赢了,本宫赏你黄金百两。”
南山听后,眼睛瞬间亮了,她可是棋中龙傲天!
南山先执棋,白嫩的手指捻着墨玉,落下棋盘的那一刻,眼睛里的情绪瞬间变了,变得冷傲,嘴角噙着的笑,透着漫不经心。
江绛仿佛看到了小世界的女主,浑身散发的气场,睥睨天下。
江绛颤着手捻着白玉,缓缓放下,南山这个样子,感觉下棋很厉害的样子。
所以南山真的是女主。
江绛十分肯定加一定。
前面四次江绛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心中大惊,这种毫无章法的下棋手法,她真的前所未闻。
难道南山平时的蠢笨只是她的伪装吗?
一个会下棋的人,心思都是缜密的,可是她为了这个任务练习了这么久围棋,最终也是百密一疏。
就在江绛觉得任务要失败的时候,她看到对面的南山突然欢呼了一声。
“贵妃娘娘,奴婢赢了,你输了!”
“黄金百两哦!”
输…输什么?
江绛垂眸看着五个连成一条线的棋子,她在心中呵呵一笑。
【系统,我刚刚跟傻*一样。】
“南山,你会下围棋吗?”怕南山藏拙,江绛再次试探。
南山迷茫地眨了眨眼,为了不被瞧不起,她握紧拳头,“娘娘,奴婢可以学。”
江绛:“……”
“你之前有没有取过和植物有关的名字?”她继续问道。
南山摇了摇头,植物…所以这是线索?
见南山否认了,江绛松了口气,现在男主就表现出对南山比较在意的样子,要是她真的是女主,她这个任务就直接完蛋了。
好了,可以排除了。
因为女主下的是围棋,而不是这种小孩五子棋。
即使现在男主对南山再特殊又如何?
不是女主,就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毕竟,男女主的感情是很难插足的,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抠出来40%的好感。
就南山这种啥也不做的行为,不可能一下子就吸引男主的。
目前她觉得花凌的感觉更像女主些。
南山回去后,李行荷一脸担忧地迎上来,“南山,听宫人讲,皇上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生了很大的气,应该和你没关系吧?”
“当然没有关系啦,我只是一个小宫女,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呢?”南山语气无辜,她安抚地拍了拍李行荷的手。
“对了,荷荷,你会下棋吗?”南山说这话到时候,眼睛平静地看着李行荷,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这样的南山,对李行荷来说,陌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