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 —— 是斑鸠的叫声,却比正常的斑鸠叫少了一个音节,这是张冲约定好的信号,说明他们已经就位。林泰立刻回应了一声,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连蒋小鱼都差点以为是真的鸟叫。林泰睁开眼,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只剩下果决:“走,趁巡逻兵还没来。”
两人猫着腰,沿着房屋的阴影向前移动。目标是最中间那座亮着灯的房屋。林泰猜测那里是指挥中心,可能有什么重要文件或设备。
距离房屋还有不到十米时,林泰的余光突然瞥见右侧转角处闪过一道迷彩身影 —— 是个哨兵,正叼着烟,双手插在战士裤兜里,慢悠悠地晃了过来。
“贴墙!” 林泰的声音压得比夜风还低,几乎是用气音传递给身旁的蒋小鱼。两人瞬间反应,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石墙,手臂紧贴身体,连呼吸都骤然屏住。林泰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紧张 —— 他们潜伏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好不容易找到接近指挥中心的机会,绝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指尖触到冰冷的刀柄,才稍稍稳住心神。
蒋小鱼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成水珠,却不敢抬手擦拭。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哨兵的军靴,看着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靴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他能闻到哨兵身上传来的劣质烟草味,甚至能听到对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那漫不经心的姿态,反而比严阵以待的警戒更让人提心吊胆 —— 这种松懈的哨兵,往往会因为一点意外动静就变得极度警惕。
哨兵走到距离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抬起头,用手电筒随意地扫了扫墙面。光柱掠过林泰头顶的石缝时,林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束光带来的热度。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这面布满青苔的石墙能彻底掩盖他们的气息,祈祷哨兵不会因为无聊而仔细检查每一处角落。蒋小鱼的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手指已经扣在了手雷的保险销上 —— 一旦暴露,他必须第一时间制造混乱,为林泰争取撤退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面突然传来 “哗啦” 一声轻响,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哨兵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嘴里骂了一句含糊的方言,随手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便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林泰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闪过一道黑影 —— 是张冲,这个平日里粗犷的汉子,此刻竟能精准地把握时机,用最轻微的动静转移了哨兵的注意力。
“走!” 林泰压低声音,拉了一把还在紧绷的蒋小鱼。两人如同两道幽灵,贴着墙根快速移动,几秒内就绕到了房屋的后门。这里比正面隐蔽得多,门框上积着一层薄灰,显然很少有人使用。蒋小鱼立刻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套小巧的撬锁工具,金属工具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他的呼吸放得极缓,眼神专注地盯着锁孔 —— 这种老式挂锁对他来说不算难事,但现在每一秒都可能出现意外,容不得半点失误。
林泰则背靠着门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远处的哨塔上,探照灯依旧在来回扫射,偶尔能听到巡逻兵的吆喝声,整个据点看似平静,却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苏醒。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预案:如果撬锁时被发现,就用手雷炸开后门强行突入;如果拷贝数据时遇到阻碍,就优先带走桌上的纸质文件;如果小队成员被包围,就朝着东侧树林撤退,那里有展大鹏事先标记的隐蔽路线。
“咔哒” 一声轻响,挂锁应声而开。蒋小鱼刚要推开后门,据点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呜 —— 呜 ——” 的声音刺破夜空,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紧接着,传来士兵的呼喊声、武器上膛的 “咔哒” 声、车辆启动的轰鸣声,整个据点像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蒋小鱼的脸色瞬间发白,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他们明明没有暴露,难道是展大鹏或何晨光那边出了意外?还是敌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故意设下陷阱?
林泰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压下心中的疑虑。现在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警报一响,敌人很快就会展开搜查,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别慌!加快速度,进去后你负责拷贝电脑数据,我找纸质文件,五分钟后无论是否完成,都必须撤离!” 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冰,眼神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蒋小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推开后门,两人迅速闪身进入屋内。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照亮了桌上散落的地图和文件。林泰立刻扑到桌边,打开战术手电,微弱的光束在桌面上扫过 —— 一张手绘的据点分布图,上面用红色标记着各个火力点的位置;几份物资清单,详细记录着弹药和食品的储备量;还有一份加密的命令文件,封皮上印着 “毒蝎” 的标志。他的手指飞快地翻动着文件,目光扫过每一个关键信息,大脑像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将这些情报牢牢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