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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416章 先生可以来北境试一试

在男孩的热情下,男童只好手下,脸红红的小声说着谢谢。几个小朋友对视一眼之后,又是手拉着手,嘻嘻哈哈的跑了,去另一边继续玩耍。

陆家这边,陆廉端着碗沙棘酒,坐在稍远些的凳上。一个穿着半旧儒衫,头发花白的老者踱步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听口音,先生是南边来的?”柳先生声音温和。

陆廉微微颔首:“回老先生,是从岭南来的。”

“岭南……”柳先生抚须,眼中带着一丝悠远,“湿热瘴疠之地……然物产丰饶,文风亦曾鼎盛。昔年韩文公左迁潮州,开岭南文教之先河……令人神往啊。”他随口吟出几句韩愈在岭南所作的诗句。

陆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流放岭南多年,早已习惯被视作蛮荒罪囚,何曾想过在这北境苦寒之地,一个村塾先生竟能随口道出岭南文脉?

他胸中那点属于士大夫的、几乎被磨灭殆尽的傲气,竟被这几句诗悄然唤醒。

“惭愧,”陆廉放下酒碗,对着柳先生拱了拱手,“岭南文脉……凋零久矣。倒是先生,身处北地,犹记南国文章,令人感佩。”

“文章千古事,不分南北。”柳先生摆摆手,微笑道,“季村长在此兴办学堂,不拘一格,广纳贤才。若先生不弃,闲暇时来学堂给娃娃们讲讲岭南风物、诗词文章,亦是美事。”

陆廉心头一震,看着柳先生温和诚挚的目光,再看看篝火那边喧闹的人群、笨拙学着北地舞步的孙瘸子、唾沫横飞比划着甘蔗的赵头儿、被孩子围着玩耍的陆家幼童……

这北境万福村,似乎还会愿意为孩子们教书识字?这还是传闻中的蛮荒地带?

“别惊讶,咱们这里全民识文认字,学武。大家的学习劲头都很足,咱们这里虽然有不少流放来这的文官,但北境很多地方更需要他们发光发热,所以这先生啊,就缺的很,”

老先生说到这轻抚胡子:“我瞧你像是读了几年书的,想来也是有一点文化基础,不如可有兴趣去学堂看看?”

“老先生过奖了,我,我只是浅浅读了几年书,只怕不能……”

“启蒙,你去教启蒙也不错。若是你想继续读书,咱们这还有夜校,你可以继续读书。”

陆廉很惊讶,没想到竟是如此人性化。

见人都说到这份上,若是再拒绝那就不礼貌了。

随后点头:“好,那,那我试试。”

老者听后,唇角勾起满意的笑了。

很好,成功又招募一位先生,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篝火燃烧得正旺,火星噼啪作响,飞溅向深邃的夜空。晒谷场上,南北的界限在鼓点、酒香、笑语和分享中变得模糊。

岭南人笨拙地模仿着北地的踏歌,引来阵阵善意的哄笑和热情的指导。北地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关于甘蔗、荔枝、四季常青的南方故事,眼神里充满了对温暖与丰饶的想象。孩子们的笑闹声不分彼此,松子壳和烤红薯皮丢了一地。

季如歌坐在主位,面前玻璃杯里的沙棘酒还剩小半。火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她看着赵头儿被几个北地铁匠拉着,比划着争论是岭南的榨辊轮更精巧,还是北地的蒸汽锻锤更霸道。

看着孙瘸子被王铁匠架着,一条腿用力地点着地,竟也跳得有模有样,独眼里闪着难得的光;看着陆廉与柳先生低声交谈,脸上那层流放带来的阴郁似乎被篝火驱散了些许;看着小木头和小花被北境的孩子围着,小口咬着分到的烤红薯,脸上是懵懂却放松的神情。

北地的鼓点愈发激昂,如同大地的心跳。岭南带来的口音、故事和那点南方的湿暖气息,正丝丝缕缕地融入这北境的篝火与烈酒之中。季如歌端起碗,将剩下的沙棘酒一饮而尽。

酸冽的酒液滑入喉管,带来一股灼热的暖流。这融合的火焰,比她预想的,燃得更快,也更暖。

篝火跃动,鼓点暂歇。晒谷场上弥漫着羊肉的余香、沙棘酒的酸冽和人群蒸腾的热气。北境的踏歌舞刚歇,汉子们汗流浃背地回到条案旁灌着凉茶,妇人们笑着整理被汗水沾湿的鬓角,孩子们还在兴奋地追逐打闹。

“岭南的乡亲们!”严大人洪亮的声音在喧闹中响起,他端着酒碗走到场中,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咱们北境人粗手笨脚,只会吼几声号子,踏几步土坷垃!今儿季村长带着岭南的贵客回来,也让咱们开开眼,听听岭南的好声音,看看岭南的好光景!大家说,好不好?”

“好——!”震天的响应瞬间席卷晒谷场!所有目光带着热切和好奇,齐刷刷投向岭南众人所在的角落。汉子们拍着桌子起哄,妇人们笑着鼓掌,孩子们也停下追逐,踮着脚张望。

岭南众人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赵头儿刚灌下去的半碗沙棘酒差点呛出来,老脸涨得通红。孙瘸子独眼眨巴着,下意识地想往条凳后面缩。顾二爷端着酒碗的手僵在半空。陆婶子等人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带着窘迫。

“怕啥!”王铁匠的大嗓门炸响,他蒲扇般的手掌重重拍在赵头儿背上,拍得他一个趔趄,“赵老哥!你白天不是吹甘蔗比咱的甜杆还粗还甜吗?上去给大伙儿唱一个!唱唱你们岭南的甜水儿!”

“对!唱一个!”

“讲讲你们那边的大果子!”

“让娃娃们也听听!”

起哄声、鼓励声、善意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北境人眼中没有流放者的卑微,只有对远方风物的纯粹好奇和热情。

赵头儿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看着周围一张张被篝火映得通红、写满期待的脸,心头那股被烈酒和热情拱起来的劲儿也上来了。他猛地站起身,豁牙一咧,粗着嗓子:“唱……唱就唱!咱岭南……咱岭南别的不说,水甜!果子香!娃娃们……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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