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子的青锋剑在魔潮中划出最后半道弧线,剑锋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
林天看着师尊胸前蔓延的墨色纹路,那是魔气顺着经脉蚕食的痕迹,宛如毒蛇在苍白肌肤上蜿蜒游走。
阵眼处,苏清瑶周身缠绕着漆黑锁链,青丝凌乱地粘在汗湿的脸颊上。
她涣散的瞳孔里映着黑袍人扭曲的狞笑,指尖的念珠早已碎裂,佛音消散在腥风血雨中。
林天咬破舌尖,滚烫的精血溅在净世锁链上的刹那,
万千道金色符咒从链身迸发。他的丹田剧烈震颤,被魔潮压制的灵力如岩浆喷涌,锁链化作流光贯穿天际,在浓稠如墨的魔气中撕开一道猩红裂缝。
青冥子咳出一口黑血,却仍强撑着要掠向阵眼。林天的锁链突然横在他身前,少年染血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师尊的伤该我来还了。
黑袍人发出桀桀怪笑,袖中飞出千百道骨刃。林天却不退反进,锁链如灵蛇缠住对方手腕,
每一寸肌肤都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那是燃烧寿元的代价。他看见自己的手背青筋暴起,皮肤下隐隐透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同龟裂的琉璃。
林天停下苏清瑶突然清醒过来,嘶哑的哭喊刺破长空。
黑袍人被拖入金色牢笼的瞬间,她挣脱束缚扑向阵眼,发间的玉簪掉落,青丝在魔气中翻涌如浪。
林天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锁链,金色牢笼迸发的光芒中,
他听见了苏清瑶撕心裂肺的哭喊。剧痛从丹田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恍惚看见幼年时被青冥子捡回宗门的场景,看见苏清瑶偷偷塞给他的桂花糕,看见师尊手把手教他御剑的晨光,
轰然巨响震碎苍穹,金色光芒消散时,只余下半截焦黑的锁链坠落在血泊中。
苏清瑶跪坐在废墟里,颤抖的指尖攥着染血的衣角,
远处青冥子单膝跪地,咳出的鲜血染红了满地霜雪。而天际,一抹璀璨的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苏清瑶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温热的血顺着锁链凹槽蜿蜒而下,在焦黑的金属表面晕开暗红的花。青冥子颤抖着撑起身子,喉间溢出破碎的咳声,染血的袖口拂过阵眼残留的符文,那些即将熄灭的金色光点突然剧烈震颤。
"他不可能..."苏清瑶踉跄着冲向光芒消散处,却只摸到满地滚烫的碎石。魔气在黑袍人消失的地方翻涌成旋涡,空气中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着净世锁链特有的檀香。她的目光突然被碎石缝隙间的微光吸引——半截镶嵌着北斗七星的剑柄,正随着她的靠近发出微弱共鸣。
青冥子的剑突然发出清鸣,从鞘中飞出悬在剑柄上方。老仙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枯瘦的手指抚过剑身裂痕:"这是...掌门师兄的斩天剑..."话音未落,魔气漩涡中传来阴冷笑声,黑袍人的残魂裹挟着黑雾冲天而起,无数锁链虚影从虚空中探出,缠住苏清瑶的脚踝。
"想救他?"黑袍人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铁板,"来幽冥界啊——"黑雾骤然收缩,苏清瑶被拖入旋涡的瞬间,斩天剑柄突然迸发强光。青冥子将全身灵力注入双剑,两道剑光如银龙绞杀黑雾,却见少年染血的虚影在光芒中浮现。
"师尊..."林天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清瑶的命珠...在我怀中..."苏清瑶瞳孔骤缩,想起三天前他替自己挡下暗箭时,曾将什么东西塞进她掌心。那时他笑着说"只是普通玉佩",如今想来,那温润触感分明是命珠特有的温度。
青冥子喷出第二口心血,双剑终于撕开旋涡缺口。苏清瑶不顾一切地跃入黑暗,却在坠入幽冥界的刹那,
被一道金光卷住腰肢。她回头望去,只见林天的虚影正将锁链缠上自己手腕,
而他周身开始崩解成无数金色光点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
苏清瑶的哭喊在幽冥界回荡,黑暗中突然亮起万千盏明灯。那些金色光点化作锁链,
将黑袍人的残魂钉在血色天幕上。林天最后的灵力凝结成剑,
穿透魔影的瞬间,苏清瑶终于看清他最后的笑容那笑容和初入宗门时,递给她桂花糕的模样,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