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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第717章 外村的肥羊

“发票?这是什么东西?”许之言伸手就要去接。

赵婆子避开他的手,将撕下来的小纸片递给管家,“是他交的钱,钱票两讫!”

管家接过纸片,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发票联!

下面还有一行稍小的字:罚款贰文钱。

最下方还有一串圈圈叉叉的奇怪字符。

他见许大人正在看他,忙把“发票”递了过去。

“这是罚款票据?”许之言狐疑道。

“是啊,我们顾爵爷说了,做什么事要有根据,这根就是票根,据自然是票据了。”赵婆子昂着头道。

其实这些奇奇怪怪的名词她也搞不明白,现在难得碰到几个城巴佬,她便急忙开始卖弄起来。

“不对啊,”许之言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你这上面明明就写着贰文钱,为何你要收我们十文?”

赵婆子老脸一红,忘记了这些人都是读过书的,不好忽悠。

“我帮你改一下不就得了!”她一把抢过许之言手里的发票,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炭笔,把票上的“贰”字给划了去,然后在一旁写上个“十”字。

“给你!”赵婆子把发票还了回去,动作很是潇洒。

管家忍不住吐槽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做事要有根据?这数字随便改的?”

许之言却是一脸不可置信:“你居然还识字?”

赵婆子闻言下巴抬得更高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村子一直在扫盲,扫盲你懂吗?就是扫除文盲!”

其实她在扫盲班凑热闹,只认识些数字。

不过此时难得有装逼的时候,她自然要好好把握机会。

许之言顿时惊骇莫名,一个山野村妇都能识字,这在他的认知中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这不就是为官者最最看重的教化之功吗?

读书使人明智这道理人人都懂,但是有几个当官的能达成这个伟大的目标?

这个顾洲远,手段竟恐怖如斯!

赵婆子撇了撇嘴,装逼确实让她爽了一波,但是这些人未免也太过大惊小怪了。

她见许之言一行人呆呆立在原地,心想这些人已经警觉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往地上吐痰了。

她想了想,还是用炭笔在手里的“存根联”上把数字改成十文钱。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改,这样十文钱她独赚九文。

可她想起顾洲远对假公济私中饱私囊一直都是零容忍的。

万一要是被发现了,那自己的金饭碗可就不保了,而且还要招来村子里人的嘲笑排挤。

风险太大,为了多得八文钱,实在是有些不值当的。

过了良久,许之言才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票据捏成一团,随手往地上一扔。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人平白无故耗费心力教化万民,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许之言低声呢喃,自以为看透了一切。

“哎!你随地乱扔垃圾,罚款十文!”赵婆子兴奋叫道。

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又开一单,还是外来的人好啊,一个个的都跟纯洁的大白兔似的。

不像村子里的人,都被罚成老狐狸了,连生有肺疾的人,随身都带着个竹筒充当痰盂。

赵婆子美滋滋地接过管家递来的铜钱,又回了一张改好的票据。

接连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许之言此时郁闷得想骂娘。

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一挥手,众人都跟在他后头继续往村里行进。

他看着一路跟在众人后头的婆子,没好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

“你走你的路,管我干啥?”赵婆子理直气壮道。

许之言:“……”

他倒是没强势到拒人千里之外的地步,只不过这赵婆子看向自己一行人的眼神,那就跟见到屎的狗一般,着实让他膈应得紧。

他也拿这老婆子没办法,在村民或好奇、或冷漠、或隐含敌意的目光注视下,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沿途,他看到有妇人坐在自家门口,手脚麻利地缝制着棉衣,那布料厚实,颜色也鲜亮。

看到半大的孩子提着竹篮,里面装着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

甚至看到几个老者围坐在一处避风的墙根下,悠闲地晒着太阳,下着一种他未曾见过的棋,脸上是饱食暖衣后的安详。

这一切,都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抽在许之言的脸上。

他本想以“僭越”、“违规”来拿捏顾洲远,可眼前这远超规制、甚至远超他认知的繁荣与秩序,让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在这里,顾洲远的“规矩”,似乎比朝廷的王法更管用!

他终于明白,为何侯县令会“包庇”顾洲远,为何衙役们会阳奉阴违,为何顾洲远敢如此怠慢圣旨!

因为在这里,顾洲远就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他所拥有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许之言这个七品县令能够轻易撼动的范畴。

他们路过一处占地挺广的砖房时,鼻尖嗅到了一股子清香。

“那里是我们村的肥皂工坊,”赵婆子一路上还负责起了导游的业务,“现在已经改名叫日用品工厂了,肥皂香皂还有润肤膏都是这里做出来的。”

“那边是我们大同村的酒坊。”

“那里是纺织厂。”

“那里是实验田。”

“还有那边是小龙虾养殖塘跟果园。”

许之言是越逛越是心惊,这些产业单独哪一个,那也是日进斗金的存在。

如今全都集中在一个人的手上,这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啊?!

村里的一处了望台上。

顾洲远正居高临下看着许之言一行人。

“小远,这县令来者不善,咱们要想出个应对方法才好啊。”顾得地沉声道。

“应对?”顾洲远哑然失笑,“一个故意来找茬的人,我如何应对都是不对的。”

“顾兄,这许大人无非就是对你有些误会罢了,咱们把误会解开了便也是了,实在没必要节外生枝。”苏沐风劝解道。

顾洲远呵呵笑道:“我从不会掉进自证陷阱之中,想要挖掘他想要的真相?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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