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
赢丽质不解的问道。
而高阳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
“大姐姐,我、我现在,人可是在道观里清修啊!你让我……去和尚庙里祈福?”
“这……这合适吗?三清祖师知道了,会不会降道雷劈我啊?”
赢丽质:“……”
是哦。
赢丽质脸一白,有那么一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真是百密一疏啊。
光想着利用辩机来转移高阳的注意力,却完全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高阳眼下,可是出家修行的女冠。
让她一个名义上的道士,跑去佛寺参加法会,这……
简直荒谬!
小爷们儿怎么也不说提醒她一下!
赢丽质内心十分抓狂。
但她毕竟是被李北玄评价过的,才智独占九斗的赢家女诸葛,应对这点意外,自然是轻轻松松……
于是不出瞬息,赢丽质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故意沉下脸来,用一种“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的眼神看着高阳,赢丽质摇头道:“玄静!休得胡言!祈福之心,贵在虔诚,何分道释?”
“……啊?”
不分的吗?
高阳眨巴了一下眼睛。
而就这么一瞬时间,赢丽质已经整理好了措辞。
转过头,看着高阳,厉声道:“父皇忧心国事,黎民百姓可能遭受灾厄,在此天灾面前,我赢氏皇族,首要考量的是天下苍生,是社稷安稳!岂能因区区门户之见,便置万民于不顾?”
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高阳:“让你去,是代表皇室,展现的是父皇与我武国朝廷对百姓的关怀与祈愿!你倒好,不思其大义,反倒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你的慈悲心呢?你的担当呢?”
高阳:“……”
这一连串的质问,简直义正辞严。
直接把高度拔高到了家国天下,黎民苍生的层面。
而高阳原本其实也不想抬杠,就是有点纳闷。
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这大帽子给砸懵了。
张着小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后,才放缓了声音,娇里娇气道:“我也没……没说不去嘛,大姐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赢丽质:“……”
能不激动吗?
百密一疏,差点在这事儿上翻了车。
赢丽质表面平静,实则汗都快下来了,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高阳的脸色。
很好。
刚刚自己的表现很完美,把这丫头给糊弄住了!
赢丽质心中暗道好险,但神色却半分未露。
而是立刻趁热打铁,不给高阳丝毫反应和细想的时间,继续沉声吩咐道:“既知要去,便莫再耽搁时辰。速去将这身过于鲜亮的衣裳换了,寻一身素净稳重的常服来。既是代表皇室祈福,心诚为上,衣着得体即可,不必过分拘泥形制,却也不可失了体统。”
说着,还刻意侧过身,做出了催促的姿态。
而高阳则迟疑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敢跟赢丽质继续大小声,只好回内室换衣服去了。
“……哪有这样的嘛……道士去拜佛祖……这叫什么事啊……”
一身不多时,高阳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素面襦裙出来,头上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
虽不似方才鹅黄那般明艳招摇,却也别有一番清丽韵味。
只是小嘴依旧微微撅着,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
而赢丽质只当没看见,拉起她的手便道:“走吧,车驾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说着,二人便上了马车。
……
与此同时,弘法寺,禅房内。
李北玄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抄经,一边抓头抓脸抓胳膊,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而他对面,正是宝相庄严的玄奘法师。
“阿弥陀佛。”
玄奘放下书卷,抬头看了李北玄一眼,缓声道:“檀越今日,心绪不宁。可是有何烦忧?”
李北玄闻言,眨了眨眼。
随后抬起头,认真地了看玄奘的表情,脸色有些忐忑。
不知道该说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
就在赢丽质反应过来的同时,李北玄也想起来一件事。
特娘的。
高阳是个道姑!
这特么……合适么?
想到这里,李北玄有点坐立不安。
而玄奘见状,歪了歪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来,指了指禅房后院的方向,语气温和道:“寺中茅厕在后院,檀越自便即可,不必客气。”
“……我不是想拉屎。”
李北玄终于憋不住,拍了拍腿站起来,“我就是有个事儿,想问问。”
玄奘点点头:“说呗。”
李北玄站在窗边,眯着眼想了想。
该怎么说呢?
让姑子来和尚庙,感觉怪怪的。
可来都来了……
嘶。
李北玄呲了呲牙,琢磨着该怎么委婉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玄奘。
想着想着,突然灵机一动。
决定找个笑话来当开场白:“对了大师,我前几天听见一个笑话,你听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