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李天宝匆匆进来:"少爷,兵部出事了!"
叶明皱眉:"怎么了?"
李天宝急道:"刚接到消息,运往北疆的新式军械在青石峡附近遭劫,押运官兵死伤惨重!"
"什么?!"叶明猛地站起身,"怎么可能?路线是绝密的!"
太子脸色也变了:"难道兵部还有内鬼?"
叶明冷笑:"看来我们的清洗……还不够彻底啊。"
青石峡遇袭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震动了整个朝堂。
叶明连夜召集兵部心腹议事,值房内烛火通明,气氛凝重。
新任军械司主事张诚面色铁青,将一份急报呈上:"大人,押运队全军覆没,三百套新式铠甲、五百张改良弩机全部被劫,无一幸存。"
"路线是谁定的?"叶明声音冷得像冰。
武库署丞王肃额头冒汗:"是、是下官拟的,但……"他欲言又止。
"但什么?"
王肃咬牙道:"但最终路线图呈交兵部存档时,被度支司的周书吏誊抄了一份。下官当时觉得不妥,可周书吏说是例行公事……"
叶明眼中寒光一闪:"周书吏?他不是赵德的人吗?怎么还在兵部?"
众人面面相觑。李天宝小声道:"少爷,周书吏是吏员,不算正式官员,上次清洗时漏了他……"
"砰!"叶明一拳砸在桌上,"立刻拿下周书吏!"
半个时辰后,李天宝慌慌张张跑回来:"少爷,周书吏死了!在他家中自缢,桌上还留了认罪书,说他把路线卖给了山匪!"
叶明冷笑连连:"好一个死无对证。"
次日朝会
"陛下!"御史大夫王文渊出列高呼,"军械被劫,乃兵部失职!叶明刚愎自用,任人唯亲,致使机密泄露,请陛下严惩!"
几个世家官员纷纷附和:"臣附议!"
龙椅上的皇帝面沉如水:"叶卿,你有何话说?"
叶明从容出列:"陛下,此案蹊跷。周书吏一介小吏,如何能接触绝密路线?又为何恰好在案发后'自尽'?臣请彻查背后主谋!"
"荒谬!"王文渊厉声道,"叶明这是推卸责任!"
太子突然开口:"王御史,你与已故崔尚书是儿女亲家吧?"
王文渊脸色大变:"殿下此言何意?"
太子冷笑:"没什么,只是觉得王御史今日格外激动。"
朝堂上一片哗然。皇帝抬手制止争吵:"够了!此案由大理寺会同兵部彻查。叶明,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出差错,严惩不贷!"
"臣,遵旨。"
兵部值房。
"少爷,查到了!"李天宝兴冲冲跑来,"周书吏死前曾收到一笔银子,来自城南'福运赌坊'!"
叶明眯起眼:"赌坊?"
"对!而且这赌坊的东家,是崔家旁支崔三爷的小舅子!"
叶明豁然起身:"走,去会会这位崔三爷!"
崔府别院。
崔三爷正在花厅品茶,见叶明带人闯入,勃然大怒:"叶明!你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
叶明亮出大理寺令牌:"奉旨查案。崔三爷,解释一下为何要给周书吏送银子?"
崔三爷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本官根本不认识什么周书吏!"
叶明一挥手,李天宝押上来一个鼻青脸肿的赌坊伙计:"说!"
伙计哆哆嗦嗦:"是、是三爷让小的送银子给周书吏,说是酬谢他帮忙看账本……"
崔三爷暴跳如雷:"污蔑!这是污蔑!"
叶明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那这封你写给北狄商人的密信,也是污蔑?"
崔三爷如遭雷击:"你、你怎会……"
"拿下!"
皇宫御书房。
皇帝看完供词,龙颜大怒:"好个崔家!朕念在崔岩已伏诛,本想对其家族从轻发落,没想到竟敢勾结北狄,劫我军械!"
太子趁机进言:"父皇,此事证明叶明用人得当。若非他安插的耳目及时发现线索,此案恐难水落石出。"
皇帝颔首:"叶卿确有大才。传旨,崔三爷斩立决,崔家满门流放琼州。兵部上下,准叶明继续整顿!"
"臣,谢恩!"
走出皇宫时,太子低声道:"表弟,这一仗打得漂亮。"
叶明望着远处的落日,轻声道:"殿下,这才刚刚开始。"
崔家的覆灭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世家大族人人自危。叶明借着整顿兵部的机会,将太子一系的官员陆续安插进六部要职,朝堂格局悄然改变。
这一日,叶明正在兵部审阅军报,李天宝匆匆进来,低声道:"少爷,刚收到密报,陇西李氏的家主李崇义秘密进京了,现下住在城西的别院里。"
叶明笔尖一顿,眉头微皱:"陇西李氏?他们不是一向不掺和朝堂之事吗?"
李天宝凑近几分:"听说李崇义带了几大箱礼物,这两日接连拜访了王、谢几家,今儿个午后又去了卢尚书府上。"
叶明冷笑一声,搁下毛笔:"看来这些世家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忽然问道:"天宝,你说这花开得这么好,是因为根扎得深,还是因为有人精心照料?"
李天宝一愣,挠头道:"小的觉得……都有吧?"
叶明轻轻掐下一朵海棠,在指尖捻碎:"可若是根烂了,再好的照料也救不活。"
卢府书房。
烛火摇曳,卢尚书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李公此番进京,究竟意欲何为?"
李崇义年约五旬,面容清癯,闻言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卢兄何必明知故问?叶明小儿借着整顿兵部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如今六部要职,十之七八都换成了寒门子弟。长此以往,我等世家何以立足?"
"那又如何?"卢尚书冷笑,"崔家的下场你没看见?"
"崔岩是自作孽。"李崇义眼中精光一闪,"但我们不同。只要几家联手,在明年的春闱上做些文章……"
他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卢尚书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缓缓点头:"此法倒是可行。不过要做得干净,绝不能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