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瑞斯看着尤顿那副快要精神体离壳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轻柔,却如同一根羽毛从高处落下,轻飘飘地掠过神经,又像在死寂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无数看不见的涟漪。
“哦,别这样。”
安普瑞斯撑着下巴,眼尾微挑,带着天生的魅惑,“你又不是第一个看到李峰就……那样的女性。”
她故意压低声音,那语气带着旁若无人的调侃与毫不掩饰的骄傲:
“你知道他有多麻烦吗?走到哪里都吸引人。我连自己都有点忍不住……”
尤顿的理智瞬间宕机。
她知道安普瑞斯不是夸张——能让一位第五大神级的存在不得不屏蔽自己的精神感官,那说明李峰身上那奇怪的“共鸣”强得离谱。
尤顿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轻微的哽咽般的呼吸。
安普瑞斯看着她这副表情,伸手戳了戳她面膜下的鼻尖,动作轻柔得像逗小宠物:
“放心,我不是来跟你吵架,也不是来审你的。”
“我只是想知道——”她慢慢靠近,“你到底是想要他,还是只是梦把你困住了?”
尤顿张了张嘴,蒸脸机的热气打在脸上,却让她冷得发抖。
“我……不是……那种……不是喜欢……只是梦……不是现实……”
“嗯,我的听懂。”
安普瑞斯点点头,“你否认得越厉害,说明你现在越乱。”
随后,她起身,走到尤顿的美容椅旁,轻轻坐下,翘起二郎腿。
动作优雅又危险,如同某种正在巡视领地的母狮。
尤顿深吸了一口气,把脸从蒸脸机前移开,然后伸手揭开了自己的面膜。湿润的冷意贴着皮肤,让她的神智稍稍回笼。
她抬眼,就看到安普瑞斯正用一种半审视半玩味的目光盯着她。
“晚上想一起来吗?”安普瑞斯突然问。
“……什么?”尤顿被问懵了。
“老十三的单身派对啊。”安普瑞斯晃着脚尖,“你作为他心中唯一的母亲,不想去看看?”
尤顿微微怔住。
她与李峰之间并非真正的亲子关系,但那份情感却真切得像血亲。
安普瑞斯的声音轻轻地、暧昧地,一点点将她包裹住:
“你不想亲眼看看,他会不会希望你出现?”
尤顿沉默。
她抬起眼,看着安普瑞斯那双深棕色的眼瞳——太美、太深邃,像深海,也像古老文明的祭坛,令人难以直视。
她轻轻摇头。
“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真的吗?”安普瑞斯突然露出一个坏笑,“姐姐——?”
那“姐姐”二字像一根羽毛掠过耳尖,又像带着一丝电,麻得让人心口一跳。
下一秒,安普瑞斯突然倾身靠近。
太近了。
近到尤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精油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古老力量。
尤顿几乎条件反射般往后靠,整个人压在了按摩椅的扶手上。
但安普瑞斯依旧靠近。
她那双勾魂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带着魅惑的笑,整个人俯下,几乎整个人都压向尤顿。
气氛变得诡异、暧昧、危险——风暴前的瞬间寂静。
尤顿盯着那张越靠越近的脸。
她当然知道安普瑞斯绝不是为了什么“亲热”。
这是个试探,是压迫,是挑衅,是女皇陛下级别的“你到底能不能扛得住”的精神攻击。
但……那魅惑实在太强。
那是一种天生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对夫妻……一个比一个魅魔。
尤顿心中暗骂:同一个被窝睡不出性格不同的人——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就在安普瑞斯的嘴唇快要贴上来的那一瞬。
“够了。”
尤顿抬手,一把捂住了安普瑞斯的嘴。
动作果断、甚至有点粗暴。
被捂住嘴的安普瑞斯,“唔?”了一声,睁圆了漂亮的眼睛。
那表情……居然有点委屈,有点疑惑,还有点无辜。
可就在安普瑞斯本能地张了张嘴时——当初在那个世界,在公寓里面李峰担心自己叫的太大声半夜扰邻捂着自己嘴时,自己最爱做的......
尤顿突然感到自己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又微湿的触感。
就像……安普瑞斯……舔了她一口。
“嘶——!!!”
尤顿像触电一样瞬间把手抽回来,整张脸都扭曲了,惊恐、不敢置信混在一起!
“你干什么?!”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从腰间口袋里抽出那条蓝色手帕,疯狂地擦自己的手,像要把皮都擦掉。
安普瑞斯则慢慢坐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动作潇洒得像个结束了某个仪式的女王。
她看着尤顿,一脸“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的无辜表情。
然后抬手托着下巴,啧了一声:
“我靠——真的钢铁直女啊..........稀有物种。”
她感叹得像在欣赏某个博物馆级珍品。
尤顿整个人僵住,手帕还捏在指间,气息紊乱,满脸写着:是我太保守了,还是你们太开放了?
安普瑞斯却微笑着靠回椅背,交叠起双腿,似乎很满意这次小小的“试探”。
“放心,我不吃人。”她说:“我只是确认你的底线。”
尤顿咬牙:“你的‘确认方式’有点太过了吧!”
安普瑞斯理直气壮:“这已经是最温柔的方式了.......我是双,而且是偏异性恋的双。如果换上塞勒斯汀,她可能直接就上手扣了........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几个做指甲的里面为什么没有塞勒斯汀吗?”
尤顿:“……你不用说了。”
她竟无言以对。
安普瑞斯看她沉默,终于恢复了正题,抬眼认真地说:
“所以——你要不要来参加单身派对?你是母亲,他是孩子。我不逼你。但你要明白,这个是我和李峰的邀请,我们今晚真的希望你在。”
尤顿心头狠狠一震。
她闭了闭眼,深呼吸。
许久,轻声:“……让我考虑一下。”
安普瑞斯听到这句话,嘴角缓缓扬起,不是挑衅、不是戏弄,而是带着一点点——欣慰。
“好。”她轻声说,“我等你的答案。”
房间里蒸汽渐渐散开。
两位女性之间的空气,不再是刺刀对刺刀的锋利。
而变成了一种极其复杂的张力——暧昧、试探、关切、挑衅、理解。
这一刻,她们像是终于承认:
“对面……很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