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云被当面揭短,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惭愧,反而露出一副“正合我意”、“如蒙大赦”的表情,顺势就往沙发深处一靠,
长舒一口气:“哎呀,夫人此言差矣……我那是培养孩子们的想象力和发散思维!不过嘛……既然夫人体恤,为夫就偷个懒好了。
说实话,哄那几个小祖宗睡觉,还真不是个轻松活儿,比我跟异兽打一架还累心!”
他这话倒是发自肺腑。家里那四个小家伙,尤其是以霄雨霁为首,简直就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成精版。
你随便讲一句故事,她们能衍生出十几个让你头皮发麻的问题。
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他试图讲一个经典的开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讲故事……”
结果刚说了“从前有座山”,霄雨霁就眨巴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问:“粑粑,为什么老爷爷要住在山上啊?山上多冷啊,还有大虫子,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呢?
家里有暖暖的炕头和好吃的点心。” 没等霄云想好怎么回答,霄婉音细声细气地接上:“是呀粑粑,山那么高,老爷爷爬上去会不会很累?他每天吃什么呀?是自己种菜吗?”
霄雨凌则关注点奇特:“那座山叫什么名字?比我们上次去爬的翠微山还高吗?山里有像龟龟一样大的异兽吗?” 就连最小的话还说不利索的霄雨馨,也抱着他的胳膊,
奶声奶气地学舌:“为……为什么呀?” 最后,当霄云硬着头皮说到“老爷爷种了一棵葫芦藤,结了七个宝葫芦”时,霄雨霁再次发出灵魂拷问:“粑粑,为什么葫芦藤只结七个葫芦呀?我们花园里的南瓜藤能结好多好多呢!是不是老爷爷施肥不够?还是葫芦种子不好?”
当时就把霄云问得哑口无言,cpU都快干烧了,恨不得当场翻出《植物栽培学》和《民间故事构成原理》来恶补。
自那以后,他对“讲故事”这项亲子活动,便生出了一种淡淡的敬畏(以及逃避)之心。
被白鹿“赦免”了讲故事的任务,霄云乐得清闲,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这是一间隔音效果极好、充满现代科技感的娱乐室。
他难得有如此无人打扰的静谧时光,便舒服地窝进柔软的人体工学椅里,打开了那台顶级配置的游戏电脑,点开了许久未玩的《英雄杀》,准备在虚拟世界里快意恩仇一番。
他随手选了一个角色——朱元璋。这个角色的技能机制他依稀记得,是当手牌耗尽时,可以主动触发技能再摸两张牌,在某些情况下能起到奇效。
开局后,霄云盘算着攒一波“杀”牌,配合装备爆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匹配到的队友,Id叫“木匠祖师爷”,选了个鲁班。霄云起初还没在意,以为是个正常队友。
结果,这个鲁班的操作简直让他血压飙升。
这家伙不断地使用技能,不是给自己复制装备增加防御,就是上了装备之后,反手一个“拆”字诀,把霄云好不容易摸到的关键距离武器(比如进攻马)或者防御马给拆掉!
更让霄云吐血的是,因为鲁班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奇葩操作,导致牌堆循环出现问题时,霄云摸上手的牌,清一色全是“杀”!一张可以用来防御或者调整节奏的“闪”卡都没有!
局面急转直下,霄云的角色很快被对手集火,打得只剩下一丝血皮,岌岌可危。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霄云的朱元璋终于时来运转,摸到了一张关键装备——“虎符”(效果通常是可以无限出“杀”)!他心中狂喜,仿佛看到了翻盘的曙光,正准备装备上虎符,大杀四方,一雪前耻……
就在他鼠标即将点下“装备”按钮的瞬间,屏幕上异变陡生!那个猪队友鲁班,也不知道是手滑还是脑子抽风,竟然对着残血的霄云。
使用了一张珍贵的群体伤害锦囊牌——“烽火狼烟”或者“万箭齐发”(根据游戏设定,可能是类似AoE的卡)!亦或者是更直接的,一张“决斗”卡甩了过来?
总之,在一片绚烂(在霄云看来无比刺眼)的技能特效中,他那个仅剩一滴血、手牌空空如也、还没来得及装备上虎符的朱元璋,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屏幕瞬间变成了灰白色!
“You have been slained!” (你已被击杀!)
“defeat!” (失败!)
“我哔——哔哔——哔哔哔——!” 霄云猛地摘下耳机摔在桌上,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忍不住对着电脑屏幕就是一串含码量极高、需要全程消音的“国粹”输出,气得他差点想把键盘给拍碎了。“
这狗哔玩意儿!会不会玩?啊?!故意的吧!猪队友!蠢货!……”
他正骂得起劲,房间门被轻轻推开,白鹿探进头来,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好笑:“夫君,怎么了?我在门口就听到你在这里骂骂咧咧的,跟谁生这么大气呢?游戏而已,别气坏了身子。”
霄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电脑砸了的冲动,没好气地哼道:“没事!跟网线那头的‘天才’队友深入交流一下祖安文化,探讨一下人类智商的下限分布问题!孩子们都睡了?”
白鹿点点头:“嗯,玩了半天,也累了,洗漱完沾枕头就着了。”
霄云有些意外:“这么快?我还以为她们还得闹腾一会儿呢。”
白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快吗?看来夫君是忘了被她们‘十万个为什么’支配的恐惧了?”
霄云:“…… ” 瞬间无言以对,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
时光流逝,转眼两天过去。
这天上午,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越野车驶入了霄云家的庄园。
刘司令一身便装,精神矍铄地从车上下来,身后还跟着几位气质精干、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女,一看便是相关领域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