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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的协助者 第55章 灾王

“这酒馆倒是还像个样子,也没有那么矮。”克鲁帕科什看到酒馆的天花板没有碰到自己弯曲的鹿角,便立马站直身体,“疤眼,我们在这上面还有些共同话题昂。”

“那我宁可长矮点,温迪戈。”疤眼抱臂,身为独眼巨人的他身高居然同克鲁帕科什相比也不遑多让。他带着面具,克鲁帕科什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他的殿下会看清,“你不该把那些厄密托斯带过来的。”

“为什么?”温迪戈歪歪头骨,装作疑惑地问道,“你的那些佣兵拿过来喂我的小兽们正合适,它们又听话又……听话。你呢,疤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佣兵还在那边等着呢,怎么,你准备动手?还是准备请我吃饭?”

克鲁帕科什用手中的巫杖敲了敲酒吧的地板,用力的程度甚至让酒馆里挂着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玻璃杯都有些摇晃

“……这出于对魔王的尊重。毕竟除了那位将军,没人了解她的真实想法……呵,温迪戈,你的族群所抛弃的陋习被你拾起了?”疤眼半嘲讽半认真地问道

“只是一种必要的威慑手段而已。”克鲁帕科什耸肩,看向还在等自己说完话的特蕾西娅,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抱歉殿下,我说的可能有点多了。”

克鲁帕科什不再和疤眼扯些什么,伸出爪子随便抓过一瓶酒咬开塞子

“没有关系哦,克鲁帕科什,就当作闲聊了。”特蕾西娅整理一下自己的裙摆,粉白的眸子带着略带威胁的目光看向疤眼,这一还未跟随他的族群离开的独眼巨人,“你已经知道我和特雷西斯来到这里的目的了。”

“当然,殿下。这头温迪戈带着军团的行为让我不得不去相信您整改卡兹戴尔的决心。和六十年前一样,是么?当年您也是带着将军来到我这里,带走了很多人。”疤眼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他真的很不在乎那一次的损失一样

“殿下,我看的出来您对卡兹戴尔和萨卡兹的……关心,我也的确见证了那座城市从废墟变成一座移动城市。但殿下,你们真的认为这样可以改变萨卡兹的命运吗?你们真的不是又一个循环的可怜人吗?”

独眼巨人天性悲观,即使是刀尖舔血的疤眼也不例外,身为一个独眼巨人,即使他不想,他的血脉也会拉着他去看那悲剧的未来,萨卡兹终将流离失所的悲剧

因此他质疑特蕾西娅所做的一切也会成为毁灭的一部分,那座卡兹戴尔还是毁灭。而特蕾西娅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不能呢?”特蕾西娅轻声问道,“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就会得到答案。在那场惨胜后,我们从无到有将它搬上移动模块,又花了百年的时间让它行驶在这片荒原之上。但我们还是与其他文明脱节太多了。

我们可以躲开军队与风暴的追赶,可以挤出时间舔舐伤口的鲜血,我们已经在这上面花费了太多精力,才也堪堪做到自给自足,就像是一头老驼兽,在它终于找到一片长着干草的土地的时候,它才发觉风暴已经离它太近了。近到稍不留意就会踏入其中。”

“您想说的是高卢和其他国家的战争吧?”疤眼猜测到,那场战争已经吸引了这片大地大部分文明的目光,“那场战争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比曾经还要擅长使用暴力。”

“看来你已经知道那场战争的发展了。”特蕾西娅点头,算是认同了疤眼的猜测,“高卢的皇帝甚至雇佣了我们的王庭术士作为顾问,但巫王与莱塔尼亚的法术辉光依旧撕碎了他们的先锋舰队……但这依旧阻挡不了高卢舰队毁灭的进程。数个大区在各国还未来得及插手的几日内沦陷。

可以被预测到的,若是没有各国插手,那位被巫妖们极力赞美的巫王也难逃失败。

现在各个大国所展现出的实力,已经与我们一百三十多年前拼尽全力才能战胜的敌人大不相同了。当年以是惨胜,倘若换到现在,又会有什么不同的?”

特蕾西娅问道,而答案早已明确,卡兹戴尔会被各国甚至一个公爵或选帝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毁灭,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可能

“……所以,您不,你们,想要一个所谓的军事委员会来追赶他们的脚步?我实在想不出来那些城市里的贵族是怎么想的,享受了那么多优渥的生活后,居然还不满足的认为你们要剥夺他们所享受的特权。”疤眼感叹道

“不知死活的人是这样的。”克鲁帕科什替特蕾西娅回复道,他尝着疤眼酿的酒,感觉没乌萨斯酒烈,“若不是殿下不允许,我应该当众斩首他们,然后……”

温迪戈的话忽然顿住了,他血红的眼瞳忽然看向疤眼,在他身上扫视起来,像是在打量自己的晚饭

“呵,温迪戈,你不愧于克鲁帕科什之名。”疤眼当然知道这吃人的战士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如此嘲讽道,接着对特蕾西娅说道,“所以您屈膝带着您的战士来到这里,是将这里当作底层人的王庭了对吗?”

“我只是希望更多的萨卡兹可以与我们一同,去对抗那旧日的辉煌蒙蔽的声音。”特蕾西娅闭眼,如此叙说道,但很明显,疤眼不会相信

“殿下,我猜您的意思是恐吓和清洗。您带着军团的目的可已经暴露了这一点。”疤眼半是嘲讽的说道,“当然,我知道您的仁慈可以赦免那些愿意投降的人,所以我就不自找没趣了。我只想问,报酬呢?”

克鲁帕科什想说一句“你的命可以留着。”但被特蕾西娅微笑着伸手阻止了

“‘报酬’?”魔王轻轻咀嚼着这个从疤眼口中说出的词汇,让克鲁帕科什都有些不寒而栗,“你从战争当中攫取的权力和财富,那本该用来犒劳贫瘠城邦的珍馐,可否满足你贪婪的胃?

你从萨卡兹那篡夺的不属于你的牺牲与血泪,还不足够让你吞下你寻求‘报酬’的餍足?”

克鲁帕科什感觉特蕾西娅下一秒就会用她的法术砍下疤眼的脑袋

“虽然你曾义正言辞道,你为那些战争后无数迷茫的萨卡兹战士提供了一条生存与庇护之道……可你咬碎他们骨头的声音还是响彻这个深谷,伴着熔浆流淌的声音一起掩埋。”

“做这行就是要吃人不吐骨头的,殿下。”疤眼耸肩,对特蕾西娅没有表达出来的愤怒表示无所谓,至少在表面上

“你也是萨卡兹的一部分,疤眼,你也是卡兹戴尔的一部分。”特蕾西娅第一次叫出疤眼的名号,看着疤眼的面具,“你,不会拒绝。”

魔王的话是如此的笃定,仿佛那便是她所嗤笑的命运的安排。她早已自王冠中读取了独眼巨人的情绪,对王庭的嗜血与狂热在她的王冠前一览无余

“哈……”疤眼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兴奋,“我为什么要拒绝?害怕他们的报复?王庭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秘密,您知道的,殿下。以及,您的确向我承诺了最好的报酬,我必须要承认,这是很诱惑的报酬。我可以‘看到’您所做的一切会为卡兹戴尔带来何等的混乱……”

疤眼看到一旁的战士抓紧了他的巫杖,似乎已经开始等待战争的信号。但独眼巨人依旧凭借着血脉中的低语诉说道:“那些混乱会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殿下。”

“……你沿用了疤眼这个称号,就说明你还抱着过去的想法。”特蕾西娅对独眼巨人的预言并不在乎,“你不觉得萨卡兹可以团结?”

“或者说没必要团结,殿下。王庭本就是一个我们容纳不进去的团体,又何必用一个萨卡兹的名号将我们全部捆起来呢?我们的种族本就不同,又何必用这样的统一称呼来实现不可能的团结呢?再建立一个靶子叫做卡兹戴尔?在我看来,这与欺骗无异。”

“这场战争恰恰向我证明了这片大地接受萨卡兹的另外一种方式,殿下。各国接受我们以佣兵的形式进行活跃,那疤痕商场就可以为他们提供渠道。您肯定知道,疤痕商场可以有如今的规模,都是因为融不入王庭的那些力量崇拜与血脉论当中去。

这么多年来,在我的帮助下重新找到道路的萨卡兹可不比六英雄的少,殿下,这话我说的一点也不害臊。”

“哼。”克鲁帕科什冷哼了一声,对疤眼的一套言论表示了反对

特蕾西娅没有再回答,只是带着一贯的微笑看着眼前的独眼巨人,独眼巨人有些恍然

“说到这个,殿下,我还有个疑问……”疤眼忽然又开口问道,“虽然我答应帮助您,但您将军团带来的时候就应该想过将这里血洗的可能,那为什么不直接这么做呢?即使您与特雷西斯将军不动手,仅仅是克鲁帕科什也足够了,他看起来很想尝尝独眼巨人是什么味道的。我不会有什么胜算

而且在六十年前您就是这么做的。”

特蕾西娅在思考,实际上她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犹豫很久,因为旁边的克鲁帕科什看上去真的想尝尝看这些悲观的家伙会是什么味道的

“你刚才说,卡兹戴尔只是一个靶子,你想用其他的方式依附于各国,对吗?”特蕾西娅问道

疤眼点头

“那在你的预言当中,见到了卡兹戴尔的毁灭了吗?你见到我的死,特雷西斯的死和克鲁帕科什的死了吗?你自己呢?你自己的死亡又会是这么样的风景,你的血脉告诉你了吗?你会死于矿石病,还是阴谋的溺毙?”特蕾西娅反问道

“你看过如今的卡兹戴尔吗?你可真看到过我们的未来?”

但疤眼却没有如同魔王预料般的那样给出圆滑的答案

“……卡兹戴尔毁于灾王。这是他们在离开前给出的预言。在很早以前,他们把这句话交给我,让我在一个合适的机会说给魔王听,当时还是以勒什。我不觉得他需要,就没去。现在想想,他们指的大概是您。呵,命运。”

疤眼看着眼前的魔王,缓慢说道,“只有这么一句,殿下,说实话,这比那个最后一头温迪戈死于魔王之手还要离谱。”

温迪戈的族群早已远走乌萨斯,而克鲁帕科什则是魔王的战士,疤眼想不出这种预言会以如何畸形的方式实现

但命运总是无常,这是每个独眼巨人都知晓的。命运总会用一种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方式来到他们的面前,将结局带于他们

但灾王又是谁?

疤眼第一次听过这样一个名号,他为此还问过巫妖们

“不过我的预言倒是明码标价的。”疤眼又说道,将原本沉默的氛围扭转回来,“要是殿下的话,我可以打点折扣什么的,请放心,我的价格绝对比我的那些同族要来的实惠。”

“有胆量。你可以在这片不毛之地建立一个佣兵的乐园不是没有原因的。但你的预言就不必了,那个预言也有些过于无趣。它们都和命运一般,一文不值。我期待你回到卡兹戴尔的那一天。克鲁帕科什。”

魔王轻声呼唤她的战士

“我在,殿下。”克鲁帕科什应道

“把那些小家伙撤走吧……这里不需要它们了,卡兹戴尔会需要的。”特蕾西娅垂眸说道

“遵命,殿下。”克鲁帕科什将几乎没喝过的酒放在柜台上,而后看了眼疤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疤眼,希望你不会再遇到我,下一次我就要尝尝看了。”

“我保证那味道不会比你的战兽好多少的。”疤眼耸肩,对克鲁帕科什的威胁表示无所谓,他目睹吃人的温迪戈和他的魔王一起离开,直到脚步消失

“妈的,我以为他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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