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战利品的矿车在崎岖路面上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向远不时神经质的左右张望,显然是过了丰收的时刻,先前的惊魂又找上门来。只能靠自说自话缓解精神上的压力。
一会说换到的魂火结晶该买些什么改善生活,又该存下多少。
一会说该拿出来多少给自己抓点润肺的金丝蕨 ,这东西在矿洞里是硬通货,希望药店里还有货。
……
左成安没有制止他,听着他的自言自语,也能让自己更多的了解蛮荒时代的全貌。
这种模拟远古时期的幻境可不多见,
就是不知是游戏的杰作,还是哪位存在的所为,将远古蛮荒的一切演绎给突然闯入者,又有什么目的。
或许是随着目的地的临近,向远的喋喋不休突然戛然而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珠不安地转动着,仿佛每个阴影里都藏着致命的威胁。
左成安都担心突然来个风吹草动把他给吓死。
都已经赶走了一批人了,还没有底气?
络腮胡口中的‘牛哥’会有多强?
……
“前面拐角……”左成安突然压低声音,单手制止正在前行的车队,
向远整个人瞬间绷紧:“有……有有有埋伏?”
“没有埋伏。”左成安轻笑:“前面拐角有群路过的五爪兽。”
“啊?哦……”向远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没有埋伏就好……”他自嘲地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说来奇怪,经过这么一惊一乍,他反而觉得胸口那股郁结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矿车的车轮再次吱呀作响,
远处传来熟悉的市井喧闹声,炊烟的气息混着劣质酒精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络腮胡仓皇逃走时放下的狠话终究没能应验,本该在半路设伏的‘牛哥’一伙人不知所踪。
“这不正常……”熟知这帮人睚眦必报性格的向远喃喃自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反复检查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连路旁堆积的货箱都要多瞄几眼。
左成安也打量着这片矿工生活的区域。
整个空间像是被巨人生生掏空的蛋形空间,底部凹陷下去,穹顶垂落着冰凌,在幽蓝的荧光石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粗粝的石屋沿着岩壁层层堆叠,分布在地面、墙壁,像是某种原始生物的巢穴,每栋建筑的石缝之间,都用冻土混合着矿石渣抹缝,在低温中凝结得坚如铁石。
一条半冻的地下河蜿蜒穿过生活区中央,流入另一端的石缝里消失。
河水表面覆着蛛网般的冰晶。几个裹着单薄的矿工正蹲在未结冰的河段旁,就着刺骨的河水搓洗衣物,呼出的白气在眉须上结成了霜花。
上游出水口的地方,则有人在打水淘米。
环境虽然简陋,但该有的设施全都有。
教下一代怎么辨认矿石种类的学校,里面传来老师教导学生,怎么快速的找到容易孕育出矿石环境的实用技能。
出租驮货骡马的小贩,
此外,便民设施也有,聚集地内落分布着路灯似的荧光石灯柱,那些嵌在铁笼中的发光矿石明显经过粗略打磨,散发出不稳定的亮光。
而类似的矿工生活区,这片雪山上还有数十处之多。
每日能够向外输出的矿石数目,无法估量。
就这么边走边瞧,直到左成安两人走进严禁斗殴的生活区内部,别说劫道的了,就是个酗酒闹事的都没有……
向远隐隐有些不安。
平常生活区的几个入口,都挤满了休息和意识不清晰疯疯癫癫的人。
怎么今日入口这么冷清?
人员比以往少了五倍!
左成安也注意到,路边很多的石头屋里,门大多虚掩着,里面的人却不知所踪。
偶尔遇见那么一两个,也是步履匆匆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秃老头!”向远人缘好,拉住一个平时还眼熟的大爷就开始打听:“今儿这是怎么了?人都哪儿去了?”
秃老头人如其名,头顶一根杂毛都没有,闻言眼神中透露着‘你是不是在拿我寻开心’的疑问。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向远肯定点头,眼里满满的全是真诚。
“害,告诉你也无妨,‘定潮斧’石盘下黑坑回来了,遗迹没捞着,反倒是带回来个大冰蛋!把他家的婆娘给气得够呛。”
“石盘大人?他又带队下黑坑了?!”
向远语气中带着向往,又有点遗憾:“早知道我就晚几天离开了,跟着石大人下黑坑,就是走个过场都比我自己在表层挖石头收获多。”
后面他听到大人只得了个大冰蛋,也跟着可惜:“看来石盘大人又把收获分给别人了,但其他成员怎么能就看着大人只自留个冰蛋?谁这么大的脸?”
“对了,最后冰蛋是开出烂骨头了,还是少见的‘天工遗宝'?”
向远来时一路的自言自语,左成安已经得知那位被尊为‘定潮斧’的石盘大人,就是这座生活区的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