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富七岁那年,青石村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倨傲,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护卫,气息沉稳,一看就是修为不低的修士。他是联氏家族嫡系的管事,名叫联成,此次前来,是为了收取青石村联氏旁系的“家族供奉”。
所谓的家族供奉,其实就是嫡系对旁系的压榨。如今的联氏家族,虽然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但嫡系依然占据着东部数郡的核心资源,旁系则散落各地,每年都要向嫡系缴纳一定的粮食、钱财或灵药,才能获得嫡系的“庇护”。
联山带着联富,和村里另外两户联氏旁系的人家一起,来到了村头的晒谷场。
联成坐在一张临时搭建的木椅上,喝着随从递过来的茶水,目光扫过眼前的几户人家,脸上满是不屑:“你们这些旁系,真是越来越没用了!今年的供奉,就只有这点东西?”
他指着地上的几袋粮食和少量碎银,语气轻蔑。
村西头的联忠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说道:“联成管事,今年年成不好,地里收成少,进山打猎也不顺利,还请您通融一下。”
“通融?” 联成冷笑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家族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家族如何发展?我告诉你们,三天之内,必须补齐供奉,否则,就别怪家族收回你们联氏子弟的身份,把你们赶出青石村!”
联山眉头紧锁,忍不住说道:“联成管事,青石村地处偏远,资源匮乏,我们已经尽力了。嫡系这样压榨我们,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不近人情?” 联成站起身,走到联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联山,你不过是个淬体四重的废物,也配和我谈人情?当年若不是家族收留你们,你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现在让你们交点供奉,还敢讨价还价?”
他的话语像针一样,刺得联山脸色涨红。联山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又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是联成的对手,联成已经是聚气境的修士,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联富站在父亲身后,看着联成倨傲的嘴脸,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再次升起。他不喜欢这个人,更不喜欢这种被人随意欺压的感觉。他能感受到父亲的隐忍和屈辱,也能感受到另外两户人家的恐惧和无奈。
“爹,我们为什么要向他们缴纳供奉?” 联富抬起头,轻声问道。
联山愣了一下,摸了摸儿子的头,苦涩地说道:“因为我们是联氏家族的人。”
“可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家人。” 联富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样的家族,不认也罢。”
这句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联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冰冷地看向联富:“小畜生,你说什么?”
联富没有退缩,迎上联成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这样的家族,我们不稀罕。”
“放肆!” 联成勃然大怒,抬手就朝着联富拍了过去。他的手掌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显然是动了真怒。
联山脸色大变,连忙将联富护在身后,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掌。“噗”的一声,联山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爹!” 联富惊呼一声,扶住父亲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第一次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联成管事,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林秀也连忙跑过来,扶住联山,对着联成连连作揖。
联成收回手掌,冷哼一声:“看在你还有点眼色的份上,今天就饶了这小畜生。记住,三天之内,把供奉补齐,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联山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林秀拿出草药,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联富站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他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看着母亲流泪的脸庞,心中那股执念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但他知道,他要变强。强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家人,强到不再被人随意欺压,强到能够跨越千山万水,去寻找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爹,娘,我要修炼。” 联富的声音很坚定,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芒,“我要变得很强很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联山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从这一刻起,不一样了。他点了点头,抹去嘴角的血迹,沉声道:“好!爹教你修炼!我们联氏家族,虽然没落了,但祖上的修炼功法《联星诀》还在,只要你肯努力,一定能出人头地!”
从那天起,联富开始了正式的修炼。
《联星诀》是联氏家族的基础功法,虽然不算顶尖,但胜在扎实,适合淬体、聚气境修士修炼。联山将功法口诀一字一句地教给联富,又把自己多年的修炼经验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