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切!”
齐梓恒打了个大喷嚏,有些不满的揉了揉鼻子,鼻子上的纸条被吹开,红润的脸庞得以一见。
“谁说我坏话呢!柴子叔,是不是你?!”
柴子从纸条缝里看自己的牌,急忙摇头。
“我大丈夫输赢都是自己的,我才不这么小气。”
牌桌上另外两人,一个是梁钰,一个是江梦。
“哎,陛下又派我来唤你进宫叙旧。”柴子边打出一张牌,边拿胳膊肘捅咕他。
“不去不去,我病的都要死了。碰!”
“放什么屁呢,呸呸呸,你现在在我眼前生龙活虎的,臭小子想害我欺君!”
一边江梦和梁钰都忍不住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柴子忍不住瞪梁钰。
“你怎么还在这啊?你亲伯父都被我们下大狱了你还有心思在这跟我们打牌?你该不是要害齐梓恒吧,我跟你说你要是有这个心眼我第一个我......”
梁钰指着齐梓恒笑了笑。
“我不能走,我是被抓来的。当然要在你们眼皮底下更好放心,是吧,阿恒。”
江梦拿牌捂着唇角偷笑的看着两人。
这些日子她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她真是白在望江楼当了这么多年台柱子。
梁钰少爷的眼神太直白了。
每每看向齐梓恒都恨不得在他身上烧个洞出来,要是梓恒少爷是个脸皮薄的估计一天到晚脸都是臊红的。
梓恒少爷这边更是意味不明。
自从上次昏倒,醒来后两人总是别别扭扭又有些心安理得的黏在一起。
“进宫吧,小子,有什么恩怨情仇都说开吧。我每天看你这样也不是事儿。”
“我怎么样?我就想做个咸鱼每天混吃等死。”
柴子最后还是拿出了杀手锏。
“宫里那位可说了,要是你病的过于严重,就亲自来看你。到时候我看这天家的仪仗往你这小院子门口一铺,用不着第二天,当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她哥哥了。”
齐梓恒芜湖一声,还来不及悲鸣,就被柴子叔截胡。
......
金銮宫外的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齐梓恒望着宫墙上斑驳的光影,手心里全是汗。
他攥紧了袖口,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
这是他装病两个月来,第一次面圣。
他这两个月里何尝不是无数次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走过九曲回廊,偏殿的飞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齐梓恒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殿门。殿内烛火摇曳,阿雅正坐在案前,身着一袭素色衣衫,青丝简单地用木簪挽起,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严,倒像是小时候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
“参见陛......”
"哥哥。"
景意南打断他,先他一步喊出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齐梓恒心头一紧,这个称呼曾经让他倍感亲切,如今却像是一根刺,扎得他生疼。
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拱手道:"陛下。"
景意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别这样,我们之间,何须如此生疏。"
齐梓恒看着她,突然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与她是怎么相依为命互相支撑着走来了。
阿雅是他的妹妹,但景意南或许不是。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就是生疏的,又好像是一夜之间就生疏了。
长开后的阿雅更是人淡如菊,远看近看都是一座冰山美人。
此时的冰山美人软着语气哄着他让他别与她生疏。
齐梓恒深吸一口气。
“陛下,君臣有别。”
“我没有任何想要埋怨陛下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很蠢。其实陛下也没想要瞒我,是我自己未能发掘掉进了一根筋的陷阱里。我怨不得别人,更怨不得陛下。”
景意南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此事。
她微微颔首,还在脑子打着腹稿。
齐梓恒这边已经接着开口。
“我说过,我叫林恩,林大人的林,报答殿下大恩的恩。如今陛下心愿达成,我想就让林恩这个姓名消散吧,我如今就想做齐梓恒。”
让这个姓名消散,意思就是他已经报恩与他们两清了?
这种说法让人听起来有些不舒服。
“你想起来了?”景意南微微挑眉,对他这个回答其实略有不满。
齐梓恒点头。
当年王贵一板砖把他拍的着实不轻,人生主线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宁愿做一个小小知州的旁亲,也不愿意做我的哥哥?”
齐梓恒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愠怒。
齐梓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愣了一下。
毕竟都做陛下了,万事当以大局为重。
女子做皇帝本就如履薄冰,再来一个不清不楚的哥哥,只要是人就会心生嫌隙,他希望面前这个女孩能懂这个道理。
他难得正经,语气摆在臣子的位置。
“陛下现在不需要一个哥哥,也不需要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了。天下都是您的,山珍海味金银珠宝唾手可得。您是大景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