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畜生!啊 ——!!!” 恰斯卡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此刻的她,双眼通红,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淡淡的燃素气息。
邵云看着她这副模样,简直像是要 “开血怒” 一样。
随着气态燃素从恰斯卡体内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她原本因麻醉剂而沉重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
燃素的剧烈运转,竟然硬生生将体内残留的麻醉剂代谢掉了!
恢复行动力的瞬间,恰斯卡像一头挣脱束缚的猛兽,猛地朝着关押柯娅的笼子冲了过去。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栏杆,只是拼尽全力掰扯着。
“姐姐!不要听那个家伙的鬼话!他就是个疯子!我这就救你出来,你和小龙都会没事的……”
“邵云先生!快过来帮忙啊!”
她一边嘶吼着,一边回头看向邵云,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思考太多,只想尽快把姐姐和小龙从这地狱般的牢笼里救出来。
邵云见状,下意识地往前迈出了两步,随后注意到了那些警戒的愚人众,还有阿尔帕的花羽会成员。
他脚步一顿,停下了动作,对着恰斯卡沉声说道:
“你确定要现在硬来吗?周围这么多愚人众和花羽会的人,一旦我动手,他们很可能突然袭击。”
“我得时刻盯着他们,第一时间做出应对,没办法分心帮你掰笼子。万一我帮你的时候,他们搞突然袭击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完全是出于安全的考量。
而且,多托雷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这两头龙要么活一个,要么全死,根本没有两全的可能。
他又不会操控燃素,就算冒着被袭击的风险打开笼子,也没办法改变两头龙燃素不足的现状,到最后说不定还是一场空。
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先保证恰斯卡的安全,这才是最实际的选择。
自己在突然袭击中够呛能死,但恰斯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葵可……不得疯啊!
恰斯卡回头看了眼邵云警惕的背影,又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愚人众,心里清楚此刻确实需要有人盯着潜在威胁,邵云的选择并非推脱。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望,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在双手上,一边用力掰扯着冰冷的金属栏杆,一边朝着笼子里的柯娅哽咽着劝说道:
“不,姐姐,我求你了,别做傻事啊!多托雷就是想看到我们绝望,我们不能如他所愿,再等等,我很快就能把笼子打开了!”
金属栏杆在她的蛮力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却只有细微的变形痕迹。
笼子里的柯娅听到妹妹的声音,虚弱地睁开眼睛,缓缓张开布满伤痕的翅膀,对着恰斯卡发出一声沙哑的叫声。
“唔…… 呜啊……”
(抱歉啊,恰斯卡,没想到我们时隔这么久的见面,居然会成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让你为我担心了。)
恰斯卡看着姐姐虚弱的模样,她咬着牙,双手更加用力地掰扯栏杆,强撑着心中的希望。
“不,还没到说永别的时候!你看,栏杆已经开始变形了,很快笼子就要打开了,我们一起带着小龙离开这里,好不好?”
柯娅轻轻摇了摇头,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叫声。
“唔……”
(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燃素已经快耗尽了,撑不了多久了。)
(我的孩子叫奇梅,恰斯卡,求你了,帮我抚养她长大,让她能翱翔在纳塔的天空,谢啦,妹妹。)
“不要托孤啊!” 恰斯卡听到姐姐话里的诀别意味,绝望地哭喊起来。
“我不能没有你,你的孩子奇梅也不能没有你啊!她还那么小,需要妈妈陪在身边,你怎么能丢下她!”
柯娅看着妹妹崩溃的模样,虽然很心疼,但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燃素在流逝,生命正在一点点走向终点,而另一个笼子里的奇梅已经开始抽搐,气息越来越微弱。
母爱最终战胜了求生的本能,她缓缓抬起头,将身体凑到笼子上方的提取器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仅存的燃素通过管道朝着奇梅的方向输送而去。
眼看着柯娅缓缓凑向笼子上方的提取器,恰斯卡使出了吃奶的劲,拼命掰扯着栏杆,声音因极致的急切而嘶哑变形。
“姐姐!等等!你再等等!笼子马上就要被我掰开了!别中了多托雷那个畜生的奸计啊!!!”
金属栏杆在她的蛮力下发出刺耳的 “咯吱” 声,变形的幅度越来越大。
可这微小的希望,却没能留住柯娅的脚步。
柯娅最后看了一眼笼子外崩溃的恰斯卡,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歉意,随即缓缓闭上眼,将头完全贴在提取器上。
体内所剩不多、仅能维系生命的燃素,顺着管道缓缓流出,朝着旁边关押着奇梅的笼子输送而去。
橙红色的燃素在管道中流动,像一条微弱却温暖的光带,连接着母女俩的生命。
若是能活,她也想活,想继续陪着恰斯卡,看着奇梅长大。
可多托雷的实验早已断了她的生路,若只能活一个,她毫不犹豫地选择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这是身为母亲,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与守护。
随着仅存的燃素从体内流失,柯娅的身体贴在冰冷的笼子底部。
而另一边的奇梅,在得到母亲的燃素后,原本抽搐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稚嫩的呜咽。
奇梅得救了,可柯娅却静静地趴在笼子里,再也没有了动静,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笼子外的恰斯卡看着这一幕,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泛起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柯娅会带她去溪边捉小鱼;夜晚的时候,会用温暖的翅膀裹着她,帮她抵御海风。
每次她在部族受了委屈,跑出去后,柯娅总会第一时间出现,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安慰她……
那个从小陪自己玩耍、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绒翼龙姐姐,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觉!
恰斯卡用力摇着头,试图将这残酷的现实从脑海中驱散,可笼子里柯娅僵硬的身体,却深深刻在她的眼底。
积压在心底的绝望、痛苦与悔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恰斯卡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发出了摄人心魄的痛苦哀嚎声:“啊啊啊!!!”
恰斯卡撕心裂肺的哀嚎还在空气中回荡,传声喇叭里突然再次响起多托雷的声音,那语气只有实验结束后的冷漠与轻松,就像例行公事一样。
“好了,我的‘燃素抉择’实验已经得到了完美的数据,研究目的达成。”
“我带着研究资料先撤离了,剩下留守的成员,你们自求多福吧。”
这话像重磅炸弹,直接炸懵了在场所有属于多托雷的人。
捧着传音器的研究员连忙慌乱喊道:“博士大人!您不能丢下我们啊!”
“我们为您收集数据、看守实验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让我们留在这等死!”
他原以为自己是博士信任的手下,却没想到从始至终,连他都只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 “耗材”。
喇叭里传来多托雷冰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科学需要牺牲,你们能为我的研究献身,是你们的荣幸。”
说完这句不近人情的话,传声喇叭里便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多托雷显然是切断了通讯,带着研究资料消失了。
研究员呆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传音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成了博士的“弃子”,成了这场实验最后的“炮灰”。
周围的愚人众士兵和阿尔帕的花羽会亲信也都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在这时,邵云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混乱,他走了过来,眼神扫过每一个留守人员。
“现在,该解决你们的问题了。”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乖乖放下武器,被我绑起来,等之后交给花羽会和竞技场方面发落。”
“要么准备负隅顽抗,然后被我一枪送你们去见纳塔的部族‘大灵’,选一个吧。”
他的话瞬间压下了场中的慌乱,也让所有留守人员清醒地意识到,现在掌控他们生死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研究员们和阿尔帕的花羽会亲信们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打着同一个算盘。
多托雷已经跑了,现在又没了后援,真跟邵云硬拼,以他的能耐,大家能留个全尸就算奇迹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念头在每个人心中升起。
几秒钟后,最先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武器,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博士带来的研究员、愚人众士兵,还有阿尔帕的花羽会手下,纷纷放下了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任由邵云走上前,用绳索将他们的手脚牢牢捆了起来。
空中工坊的局势,在多托雷撤离后,彻底落入了邵云的掌控之中。
花羽会的人觉得,自己都是给阿尔帕长老干活的小喽啰,只是负责抓龙,顶多就是被关起来,死不了。
愚人众的人觉得,自己就是保安,顶多也就是被驱逐纳塔,永世不得入境,或者也是关起来,死不了。
研究员们虽然有些残害过绒翼龙,但只要把脏水泼在博士身上,估计也不会死。
毕竟,谁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残害过绒翼龙呢?绒翼龙又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