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那阵阴森森的声音自山谷深处幽幽传来,似有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又似远古巨兽在深渊中咆哮。声音在嶙峋的山石间碰撞回荡,时而尖锐如刀刮骨,时而沉闷如巨石压胸。许多弟子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几个修为较弱的年轻人更是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莫要惊慌!”张诚君沉稳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瞬间压过了那诡异的声响。他伟岸的身躯挺立在众人前方,玄色长袍无风自动,周身隐隐流转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华,将那阴森的声音隔绝在外。
玄天真人朗声一笑,袖袍轻挥,一道柔和的白光将众弟子笼罩其中。“不过是些残留的远古回响罢了,何足惧哉?”他声音温润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声音在此地回荡了无数纪元,早已失了本体,不过是虚空留影,声波残象。”
众弟子这才稍稍安定,但仍有几个女弟子紧握彼此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慕容香轻移莲步,来到张诚君身侧,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她今日身着淡紫色罗裙,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绣花的腰带,更衬得身姿婀娜。然而此刻她那姣好的面容上却笼罩着一层忧色。
“此地诡异,不如我们先退回山谷外,从长计议?”她轻声建议道,目光不自觉地向后瞥去。
张玄天真人抚须而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香儿多虑了。为父修行三十万载,什么大风大浪未曾见过?这等古遗迹中的声波残留,还伤不得我们。”他话语中透着历经沧桑的从容,令众弟子心下大定。
张诚君微微颔首,目光如电般扫视着四周环境。只见两侧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山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山上寸草不生,却隐约可见一些奇特的符文刻印在石壁上,历经无数岁月仍依稀可辨。
“此路不通,我们需从山脚下绕行。”张诚君当机立断,率先向左侧一条狭窄的小径行去。他步伐稳健,每一步踏出,脚下便泛起淡淡金光,将可能存在的陷阱和禁制一一化解。
玄天真人押后而行,袖中不时飞出一道道灵符,在众人身后布下一重又一重的防护结界。这些灵符在空中旋转飞舞,发出悦耳的嗡鸣声,与那阴森的背景音形成鲜明对比。
慕容香紧随丈夫身后,不时回头关切地望向父亲。“爹爹,千万小心!”她又一次提醒道,声音中满是担忧。
玄天真人爽朗一笑,手中拂尘轻扬,顿时流光溢彩:“放心吧!你这丫头,都嫁人了还这般操心。莫非忘了为父当年独战魔尊三昼夜的往事了?”话虽如此,他眼中却流露出慈爱之色。
队伍在崎岖的山路上蜿蜒前行,每一步都需格外谨慎。张诚君不时停下脚步,双指并拢在虚空中划动,解开一道道看不见的禁制。有些禁制极为隐蔽,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非他修为高深、感知敏锐,恐怕早已触发。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前方忽然豁然开朗。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众人面前,山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每个洞穴中都隐约传出令人心悸的气息。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些阴森的声音似乎正是从这些洞穴中传出,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保持阵型,切勿分散。”张诚君沉声吩咐道,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那些洞穴。
就在此时,一阵更加凄厉的尖啸声从最大的洞穴中传出,伴随着扑棱棱的声响,一群形态怪异的飞兽猛地冲出。它们有着蝙蝠般的翅膀,却长着类似人面的头部,口中利齿森然,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戒备!”张诚君大喝一声,双手结印,一道金色光墙瞬间出现在队伍前方。
那群怪异的飞兽撞在光墙上,发出刺耳的嘶鸣声。一些弟子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迅速结阵,各色法宝纷纷亮起,形成一道绚丽的防护网。
玄天真人冷哼一声,拂尘轻扬,无数银丝如活物般射出,精准地穿透那些飞兽的身体。被银丝击中的飞兽顿时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不过是些怨气凝聚的幻象罢了。”玄天真人淡然道,但眉头却微微皱起,“看来此地陨落的生灵不在少数,否则不会形成如此浓郁的怨气。”
经过这番小插曲,众人更加警惕。张诚君带领队伍沿着山脚缓步前行,不时需要破解一些古老的禁制。有些禁制精妙异常,连他都需凝神应对。
途中,他们发现了一些散落在路旁的残破器物。有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虽然已经破损,但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灵力;一柄断成数截的长剑,剑身上刻着从未见过的符文;还有一些看不出原形的金属碎片,散落在尘土中,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慕容香俯身拾起一枚玉簪,虽然已经失去了光泽,但仍能看出做工极为精细,上面雕刻着奇异的飞禽图案。“这似乎是女子之物。”她轻声道,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不知它的主人曾经有着怎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