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由无数只手组成的、象征着团结与希望的人链,在【克制之刃】的光芒照耀下,前所未有地坚固。
众人紧紧攥着彼此,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像是在这个冰冷的毒殿里点燃了一堆篝火,驱散了虚无,带来了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生理层面的剧毒,在他们这种“比烂”、“自黑”、“想老头”、“拉手手”的流氓打法面前,竟然真的节节败退。
商大灰眼前的腐肉幻象没了,他咂咂嘴,有点意犹未尽。
姜白龙也不再是那个躺在呕吐物里的酒鬼,他理了理自己依旧帅气的发型,感觉自己又行了。
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好起来了,精神上的压迫感大大减弱,士气像是坐上了小火箭,嗖嗖往上涨。
“瞅瞅,我就说这玩意儿没啥了不起的吧!”礼铁祝咧着大嘴,一脸的得意,他感觉右臂上的符文热得发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斥全身,“只要咱哥几个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啥牛鬼蛇神,都得给咱跪下唱征服!”
他的东北话充满了豪迈,听得众人也是热血沸腾。
然而,就在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达到顶点的瞬间,那个被【紫幻魔戒】光柱定在半空中的,金紫的琉璃虚影,嘴角极其人性化地,向上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满是讥讽的弧度。
她笑了。
那笑容,无声,却像是一盆零下一百度的液氮,兜头盖脸地浇在了众人刚刚燃起的篝火上。
“滋啦——”
希望的火焰,瞬间熄灭。
整个毒殿的气氛,悄然改变。
不再是那种直接作用于感官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而是一种……一种更阴险、更刁钻、仿佛能顺着你的毛孔钻进你心里的,无形之毒。
如果说之前的【地狱十毒】是外家功夫,大开大合,那么现在,金紫开始玩“内功”了。
“饿……”
商大灰突然捂住了肚子,他脸上的表情,从劫后余生的庆幸,瞬间变成了一种极度扭曲的渴望。
“大哥……我饿……”他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礼铁祝,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兄弟,而是在看一块……一块会走路的、五花三层的、肥瘦相间的极品猪肉。
“大灰?你咋了?”礼铁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我……我要吃……”商大灰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口水顺着嘴角拉成了丝,“我要吃!我要吃光这里所有能吃的东西!!”
之前,他只是在幻象里“欣赏”那坨腐肉,以此来对抗【目眩之蜃】。
可现在,那种被强行压抑下去的、对食物最原始的执念,被金紫的毒无限放大了。它不再是简单的食欲,而是化作了一条名为【执念之缚】的锁链,将他的理智死死捆住。
他猛地挣脱了姜白龙的手,像一头失控的公牛,冲向大殿里一根巨大的琉璃毒柱,张开血盆大口,“咔嚓”一口就咬了上去!
“嘎嘣!”
一声脆响,商大灰的两颗门牙,应声而断。
可他感觉不到疼,只是疯狂地用头撞着那根毒柱,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烤肠!我的大烤肠!”
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还没完。
“嘿嘿……嘿嘿嘿……”
一阵猥琐的笑声响起,是龚赞那个狍子仙。
他松开了闻艺的手,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沈狐曼妙的身段上下来回扫视,那眼神,赤裸裸的,充满了占有欲。
“沈狐妹子……不,我的小宝贝儿……”龚赞搓着手,一步步逼近沈狐,“你这么美,做我老婆好不好?我把我的山头全给你!我让你当压寨夫人!”
他的脑子里,【贪婪之蛊】正在疯狂滋生。这蛊虫,放大的不是他对财富的贪婪,而是对他一直以来求而不得的、对沈狐的占有欲。
“滚开!”沈狐下意识地呵斥道。
然而,她的声音,却平淡得像是在念一句台词。
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情绪。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龚赞像个小丑一样朝自己扑过来,眼神空洞,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一条名为【麻木之痂】的剧毒,正在她的心上,结成厚厚的、隔绝一切情感的硬壳。蜜二爷的死,同伴的挣扎,礼铁祝的守护……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她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喜悦,就像一尊绝美的、没有灵魂的瓷娃娃。
另一边,方蓝,那个永远冷静的赌徒,此刻也陷入了疯狂。
他死死地盯着金紫的虚影,双眼布满了血丝,嘴里念念有词。
“赢……我必须赢……概率是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又怎么样?只要不是零,就有机会!我要赢!我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赢过来!”
【贪婪之蛊】在他身上,呈现出的是对“胜利”的极致渴望。他不再分析战局,不再计算得失,他只想“赌”,用所有人的性命,去赌那万中无一的胜利!
团队的智囊,彻底沦为了一个疯癫的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