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四声清脆的撞击声接连响起,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摇骰结束,四人竟不约而同地瘫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尤其是摇骰的右手,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老二见状,一脸不可思议,低声嘟囔,“不就是摇几下骰子吗?至于累成这副熊样?”
他平时也没少去赌场玩几手,那些荷官一天摇几百次也没见这么虚脱啊?
难道这帮所谓的高手,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你不懂。”白爷瞥了他一眼,懒得详细解释。
单纯的摇骰子当然不累,但若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全身的精、气、神、力高度集中,精准操控每一颗骰子的碰撞、旋转、落点,直至达成自己想要的完美结果。
那种消耗,无异于进行一场高强度的生死搏杀。
“既然四位都摇完了,那我就抛砖引玉,先开了。”
三只手今天本就是来凑数的,心态最是放松,也没卖关子,笑呵呵地直接掀开了自己的骰钟。
!
五个骰子,总计29点!
只差一点便是满贯!
“手爷,您刚才还谦虚说不善骰子呢,这不挺牛逼的嘛?”老二适时地捧了一句。
“呵呵。”三只手笑着摆了摆手,“给你们这些外行人看看是还行,但跟桌上这几位真正的骰术高手比起来,就差得远喽。”
老二心里还在嘀咕,您这随手一摇都29点了,要是认真起来,摇出五个六也不是难事吧?
怎么就差得远了?
然而下一秒,红发的开钟就给了他答案。
“手爷您太客气了,您是前辈,要是认真起来,我也不敢说能稳赢您。”
红发呵呵一笑,脸上带着自信,猛地掀开了自己的骰盅。
众人立刻低头看去。
“卧槽!每人不是五个骰子吗?红发哥这里怎么有六个?!”
“不对!是有一个骰子……被摇成两半了!”
“靠!这骰子可都是实心的,砸脑袋上能砸出血的玩意儿,竟然被红发哥给摇碎了?!”
“点数……,31点!!”
“红发哥牛逼啊!!!”
一看清骰钟内的情形,围观的小弟们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和惊呼声响成一片。
把实心骰子硬生生摇碎?
别说亲眼见了,他们连听都没听过!
老二也懵了,他难以置信地走过去,从红发的骰子里拿起一颗,铆足了劲狠狠砸向墙壁!
‘嘭’的一声闷响,墙上被砸出一个小坑,而那颗骰子竟然完好无损!
“卧槽了红发哥!这你到底是咋摇碎的?”老二声音都变了调,满脸震撼。
红发享受着众人惊骇的目光,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服,“无它,唯手熟尔!”
虽然是在装逼,但配合着那碎裂的骰子,这个逼,他装得无比成功!
这时,一旁的军子,将抽剩的烟屁股用力按进烟灰缸里碾灭,斜眼看向红发,“红发,真没想到,你也练成了这一手,行啊。”
“也??”
红发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瞳孔微缩,“军子,你的意思是……你也练成了?”
军子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傲,直接掀开了自己的骰盅。
骰钟之下,赫然也静静地躺着六块骰子碎片,而且那点数,竟与红发一模一样。
同样是一个一点加五个六点,总计31点!
有了红发珠玉在前,军子这同样惊世骇俗的31点,带来的震撼感便稍弱了几分,但依旧引得现场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在这片喧嚣的欢呼声中,于平安阴沉的脸色,显得格格不入。
“于平安,你这啥表情?”
老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立刻高声嘲讽,“不会是被红发哥和军哥的神技,给吓尿了吧??”
他话音刚落,那群小弟十分捧场地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于平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猛地抬头看向白爷,语气带着质问,“白爷!骰子都摇碎了,这难道不违规吗?”
军子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斜睨着于平安,“于平安,你好歹也是爷字辈的人物,别临到头了,输不起啊。”
“就是!”
红发也立刻附和,语气带着讥讽,“白爷刚才说的规则清清楚楚,就一条,骰盅里的骰子,点数大者赢!”
“他可从来没说过,不能把骰子摇碎啊!是吧,白爷?”
他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爷身上。
白爷淡淡一笑,老谋深算的目光在于平安难看的脸色上扫过,缓缓开口。
“平安爷,大家都是蓝道上混迹多年的高手,摇出五个六,对在座的各位来说,都太简单了。”
“若是加这规则那限制的,还怎么分出胜负?”
他顿了顿,语气强硬道:“再说了,能把实心骰子摇碎,那是他们苦练出来的本事!”
“我劝平安爷还是体面点,别临死了,还落下一个‘输不起’的坏名声,那可就太难看了。”
于平安咬着牙,脸色铁青,“白爷,你的意思就是,只看骰盅里最终的点数谁大,别的任何手段都无所谓,是吗?!”
“没错!”白爷斩钉截铁,声音洪亮。
“好!好!”于平安像是被逼到了绝路,猛地站起身,“我之前不知道规则允许这样,我要重摇!”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抓自己面前的骰钟。
“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收回去!”
老二暴喝一声,反应极快,猛地掏出腰间匕首,手臂一甩,匕首化作一道寒光,‘嗖’地飞出!
‘嘭’一声脆响,匕首精准地没入于平安手前的赌桌桌面。
刀柄颤动,刀刃离他的手指只有寸许距离!
“于平安!”
老二几个大步冲到于平安身边,粗暴地将他的手从赌桌上拽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白爷答应跟你赌这一局,已经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你他妈别蹬鼻子上脸啊!”
对面的大飞见到此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平安爷,没摇的时候,你不是挺狂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怂了?”
他拉长语调,冷嘲热讽:“就你这副德行,也配当东北千王??”
“我看你他妈就是一东北屎壳郎!专门滚粪球的玩意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