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借助深渊中的力量逃脱了末法杀劫,在这里苟延残喘,只为等待一个机会。
他们当然认得那个枯瘦青年是谁,他们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却骤然发现,那些让他们痛苦不堪的深渊杀劫,对那小子居然毫无用处,他,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硬生生止住了冲动,却也由此暂时保住了性命。
在时下桑北的眼中,他们只是蝼蚁,巨人眼中的蝼蚁。
此刻,在这一道深渊沟壑更深的黑暗中,在被毁灭气息轮番碾压的一个角落里,那副僵尸般的冰冷躯壳,凭借独有的放债秘法,将自己掩盖的严严实实,一动都不敢动。
在那青年第一时间赶到的一刻,他便感受到了并最快认出了对方,他看不出对方的丝毫虚实,似乎毫无修为,却为何在重重杀劫中如履平地?
他生生抑制住了试探的冲动,直觉告诉他那青年已然成为不能触碰的禁忌。
他同样在那青年身上施加过秘术,却在近期好像被清零了,他无法想象那种彻底的抹除,无痕无迹,并导致他承受了不小的反噬,这才是他在最后一刻选择果断收手的重要原因。
何况,他欠债,欠那青年的债。
要知道当初在月窟秘境,沈西池可是折在他手里,沈西池于那天择之子有恩,一旦发现他还没有死,天择之子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魔神保佑!”他默默祈祷,终究凭借深渊的巨大掩盖力,逃过了那青年的搜索。
其实他根本没有逃过那青年的感知,原因则是他身上正模拟着另一个人的气息,当初与那人生死一战,几乎崩溃,却也由此轻松模拟出对方的气息,当作一种伪装。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一种预警策略,提防那地巫回来寻仇,却也因此保住了他的卿卿性命。
是故青年将他误以为是别人。
桑北看了一眼那里,轻轻一叹,选择了放过对方,原因则是,他之所以进入魔境,直至闯到第九层,确实有对方的一点功劳,虽然那妇人算计过他。
重要的一点,她是女人,更是一个饱经摧残的女人,一个女人能不顾一切奋斗到当下地步,值得尊重,他终究选择放过。
桑北终于回到了深渊之上。
那些魔修终于暂且放下心来,目光齐齐仰视着上空,他们不知道天择之子为何会来这里,却立时猜测到对方的到来一定和那道深渊之墙有关。
莫非……
难道!
一颗颗心脏止不住怦怦跳动,这么多年,他们无不期待着那一日的到来,在深渊杀劫的连番蹂躏之下,生不如死,死撑活挨,所求者,只为等到那奇迹的发生!
“天择之子,你是来拯救我们的吗?”
“末法杀劫,民生凋敝,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天择之子,你既然名唤天择,就一定要承担救世主的职责,拯救我们于苦海!”
“魔神保佑!”
一个个修士在祈祷,一双双目光无比热望的看着上空,期盼着那个青年能够发挥出超越当年的力量,破开那道阻挡住他们前进的壁障。
浮空而立,桑北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在等待一个时间节点。
这是他翻阅了过往记忆,总结了过去曾经发生的那一场战斗之后,所得出的一个准确推断。
子时之初,混沌初分,将合未合,将分未分。
“准备好了吗?”
桑北似在自言自语,他其实是在和魔说话。
“好!”
“开始吧!”
“开始!”
一弓拉开,乃是此间。
一弓拉开,乃是彼岸。
此刻子时驾临,双弓重叠,合于混沌。
天地人三才相合。
此间,深渊,和彼岸相合。
桑北和魔相合。
他们脚踏天地一线,弓开如月,而一柄星沉剑已然搭在弓弦之上。
一面璀璨,迸发出无尽星辉。
一面深渊,已然和下方这道深深沟壑融为一体。
子时驾临一刻,精准的不差分毫。
一柄星沉剑拖曳着万重雷霆怒吼,射向了那一道高高的深渊之墙,射向了当初留下的那一道裂痕。
虽然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那道裂痕已然得到极大的修复,但其内部的断裂依旧没有得到彻底的弥补。
故而,这射出的一剑,便如迟来的宿命,准确命中了那道曾经的裂痕。
刹那间,下方的深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上方,一道古树般的巨大闪电凌空劈落,正劈在深渊之墙的那道暗伤之上。
九重魔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那座高高的约萨神殿在这一刻,倒塌大半,掀起了冲天的烟尘。
一道巨大的地峡,犹如巨大的撕裂伤口,将近边死山地域撕裂成了两半,并一直延伸向遥远的锡蓝古城,从而导致一座古城从中被腰斩,也同时斩开了那座破败的魔顶大殿。
一个身影骤然跃起,发出一声压抑既久的怒吼,他全然不顾画地为牢的巨大束缚,朝着近边死山方向大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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