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亨，这是木匣里，装的就是陛下的人头！”
“快，帮陛下接上去，别让陛下残缺了。”
“孩儿遵命！”李来亨哭泣着，急忙起身，从李过手里接过木匣。
随后，捧着木匣，在前引路。
泪目大喊：
“亳侯回来啦......”
“陛下回来啦......”
听到李过回来、李自成回来，刘宗敏、刘芳亮、陈永福、牛金星、宋献策......一众文臣武将，急忙冲出来。
一众持刀、持枪，紧张戒备的士兵，也急忙让开道路。
整个山坳，最大的，当属装李自成头颅的木匣。
紧跟李过的，是泪目的高一功和张鼐。
众人一看，心里瞬间，就有些明白。
先前还大骂高一功叛徒，这回，都闭嘴了。
毕竟，这大顺朝、这李自成和高桂英的尸首，要说主人，还是李过、高一功、张鼐他们三个的。
继承人在此，该怎么办，他们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李来亨直接将匣子捧进山洞，一招手，喊来药农老伯。打开木匣，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翼翼捧出李自成的脑袋，又给小心翼翼缝了上去。
如此这般，李自成和高桂英，终于合在一起，变得完整了。
“陛下.......”
一直强忍悲伤的李过，突然哀嚎一声，扑通跪下。
高一功、张鼐、刘宗敏、刘芳亮......所有文臣武将，一众士兵，也都纷纷跪下，哭成一片。
郝摇旗、马世耀、张天琳也带着八千将士，跪在地上。各自感伤，各自流泪。
真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所有的疑惑、愤怒、不解、矛盾......在这一刻，都摆成了哭声和泪水。
哭泣过后，哀伤过后，牛金星趁机问：“亳侯，接下来，咱们该咋办？”
所有人，顿时把目光看向李过。
“咳咳......”李过转身，轻咳两声。
扫一眼刘宗敏、刘芳亮......以及跪地众人，缓缓道：
“不瞒诸位，我在渭南，被俘虏了。”
“俘虏......”众人一怔。
李过点点头，继续道：“我李过，本是想为国殉难。只是，得了肺病，也想看看，咱们败在何处。”
“这几日，在囚车里，我想了很多，也看了很多。”
“单从实力方面，咱们确实难以抗衡大明，大明的火炮、火枪，火力太强大了。”
“还有，那崇祯皇帝，几乎从不犯错。他手下，至少有三十万人，个个都是死忠。”
“将官不欺负小兵、士兵不欺负百姓，有粮有饷，有功有赏，有抚有恤，还给士兵发恩田。”
“军中还有一帮教书识字的先生，教将士识字，还负责发饷银，每月多少，清清楚楚，从不拖欠，也没克扣。”
“打不动仗了，回去还能种地。识字多的，还可以去县衙、府衙当衙吏，继续吃皇粮。”
“这种种举措......多如牛毛，深受将士喜爱。底下的人，谁不卖命？”
“而且，这些，都是我大顺学不会的。”
“我也知道了，为何他们的兵，再不逃、再不散，合计着，这些人，死了也有的赚。”
……
一众士兵听着李过的诉说，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样的主子，何尝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最想效忠、最想卖命的呢？
李过轻咳两声，继续道：“崇祯皇帝还说了，他愿意宽恕大顺文武百官一切罪行，永不追究。每人再赏十亩恩田，可入军领兵，也可卸甲归农，绝不强求。”
“而且，还愿以王侯之礼，厚葬陛下和皇后，允许我等将士祭拜。”
“所以，我和高一功、张鼐，都决定归降。”
“亳侯，你可别被他骗了。”宋献策忧心道：“咱们出去，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想什么时候杀，都可以。”
李过冷冷一笑：“他也说了，如此待咱，并非他仁慈、圣母。”
“而是，他还要打多尔衮、打倭寇，还要收复西域、收复安南、收复缅邦......”
“否则，他就令三十万大军搜山，将咱们一网打尽。”
“我也看了，他说的是事实。”
“单凭那车炮、火枪，咱们就顶不住呐！”
宋献策点点头，叹息一声：“原来，是他所求远大。”
“要不，一个人，特别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以德报怨，绝不可能。”
李过点点头，又扫一眼众人，深情道：“陛下去了，皇后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汝侯、绵侯、丞相、国师，诸位将军、大臣，要不，就降了吧。”
“换得关中再无战事，也是好的。”
刘宗敏冷冷一笑：“亳侯，他要杀便杀，不杀的话，我回家打铁去。”
“要我投降，是绝不可能的！”
李过一怔：“汝侯，我等带这么多兄弟，打打杀杀，生生死死，一路走到现在，剩下的，当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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