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吻如此痴缠,呼吸也越发灼热。
丹枞喉结动了动。
他其实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来?可还在为傅衣临的死伤心?
眸色暗了暗,丹枞试图压抑自己过多的思绪,然而下一刻,他就被裴乐之捏住下颌,紧接着一阵更深的吻袭来。
就着亲吻的姿势,裴乐之紧盯丹枞的眼睛,问他:“最近怎么没回府?”
丹枞的睫毛轻颤:“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缘宝的课业我会多布置些,不耽误她的进度。”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那小姐就不必多问,是老身拦着他。”二人身后,林致不知何时推门而入,每走一步都伴有拐杖声闷实敲在地上。
裴乐之却好似并不意外,她将丹枞更搂紧了些,嘴唇微启:“林叔。”
丹枞咳嗽一声:“林叔,您找我吗?”
丹枞话音刚落,林致就抬起拐杖,“咚咚咚”连敲三下地面,怒不可遏:“你们!还不分开?!”
“林叔有什么话说就是。”裴乐之直接和丹枞十指相扣,平静回道。
林致简直要抓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青天白日!”
“不是您不敲门直接闯的吗?”裴乐之大有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我们是好好待在房里的,林叔。”
“别忘了,你们现在是兄妹!兄妹!”林致气急败坏地敲着拐杖,围着二人足足转了一圈有余。
“我知道,义兄妹之间还可以更进一步,还没多谢林叔成全。”
林致气得转头就走。
“林叔……”
裴乐之摇头。
懒得看丹枞左右为难,裴乐之干脆带着他夜不归宿。此刻,两人坐在妙坊的包厢内,看了一场又一场歌舞。
“林叔他前几日摔了腿,心情不好。”丹枞俯身凑近,给裴乐之添茶。
裴乐之也没应声。虽说将丹枞“掳”了过来,但一进包厢后裴乐之就再也没搭理过他,只一个人托着下巴看表演。
外面丝竹管弦,却显屋内寂寂。
丹枞又将茶杯往裴乐之面前推了推:“还请小姐海涵。”
“我很好奇,你在林叔面前也会为我这样低声下气吗?”裴乐之看也不看丹枞,继续嗑她的瓜子儿。偶尔她也跟着外面喝彩的人群一起鼓鼓掌,嘴角始终是翘着的,眼里笑意却没有方向。
忽然间,丹枞蹲了下来,他低头剥开一颗晶莹的葡萄,指尖有汁水滴下滴到了他的袖上,也浑不在意。
丹枞不言,裴乐之便选择无视。
素手纤纤,栀子香软倒怀中,将透亮的果实再次递来嘴边。
裴乐之简直要无语:“我说,你打算受多久的夹板气?”
“别怪林叔,他只是……有他的想法。如今这样,就挺好的……”丹枞说着,忽而张口含了那颗葡萄,紧接着环住裴乐之的脖子,俯下身去。两人的唇刚要碰上,外面却突然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丹枞一惊,想要下来。
裴乐之则一把按住他的肩,大有不放过的意思。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沉稳男声从门外传来:“请问裴小姐可在里面?我家主君有请。”
丹枞抬头,微红的眼睛泛着水光。
裴乐之叹了口气,终于松开手。后者起身,抖着呼吸攥紧了手心,将那些挣扎尽数掩在衣袖之下。
裴乐之偏头睨他:“不吞也不吐,是想噎出个好歹?”
丹枞缓缓咽下口中葡萄,唇边尚未流下的汁水被裴乐之抬手轻轻擦去。丹枞垂眸,竟有一瞬失神在想她竟然不是用嘴……
下一刻,裴乐之牵起他的手,用帕子一根根擦拭干净。
良久,她才对外面的人道:“你家主君是谁?”
“小姐来了便知。另外,我家主君说了,只要小姐前来一会,您今夜在妙坊的一切费用全免。”
“到底为何要见我?表演正精彩,替我回你家主君,就说不必了。”
赶走了外面的人,裴乐之又将眼神落到外面的舞台。那上面,窈窕身段变换着队列,当真舞出了靡靡之音的轻灵。裴乐之有些沉醉,抬手闷了一杯酒。
丹枞去拦的时候,裴乐之已经将酒水全倒进了嗓子里,呛得她直流眼泪。
“哈……还免什么费……我当初就不该去金碧楼,他也不会遇见我,更不会死。”
“不是这样的,衣临若在天有灵,必不希望你自责。”
“哈哈说说而已……他又不能活过来,还不许我假惺惺地自责一下吗?你以为我有多重情?人死了没多久我不就来妙坊混了。我啊,我就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都别来,对,都离我远一点。”嘴上这么说着,裴乐之却一把将丹枞搂住,搂得紧紧的。
丹枞反抱回来,笃定道:“不,你值得。我想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日,他一定很开心。衣临他……命运多舛,只望来生能够托个富贵人家,无忧无虑。”
裴乐之沉默了会儿,忽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方才说林叔怎么了?也怪我醒来后和林叔生疏许多,若说他摔了腿,我还当真不知,明日我会让万松送些补品伤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