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金陵城二百五十里。
一户农户的家中。
“阿娘,这是什么?阿娘你快来,快来啊......”
小姑娘喊得惊恐万状,竟然吓得哭了出来,手中的烧饼也掉在了地上。
“喊什么呀,是不是铁牛家的狗过来抢你烧饼啊,你拿棍子赶走就行了。”
农妇端着簸箕挑挑拣拣从屋里走出来,然后也看到了小院里那个黑乎乎的人形东西,顿时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来。
她战战兢兢靠近去看,待看清那是什么之后,吓得簸箕松手,干菜散落一地,农妇抱着女儿惊呼:“死人了,快来人啊,死人了......”
官府来人了,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是个病死的异乡人,然后就被当成难民埋在了乱葬岗。
无人看见,在尸体被抬走的时候,一团黑气从尸体里飘了出来,钻进了农妇的身体里。
第三日,所有靠近过尸体的人全都生病了,满城大夫无一人能治,且还会人传人,愈演愈烈。
而那个农妇,则撑不过两日便撒手人寰。
更让人不解的是,当日夜里,农妇的尸体竟然从义庄消失不见。
隔日,离金陵城二百里之遥。
在街上摆摊卖肉的屠夫终于收摊回家了,手里拎着卖剩下的肉。
刚一进门,他就看见一位衣着破旧的农妇站在自家屋里,而自家婆娘与儿子则紧紧抱在一起,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那个农妇。
屠夫快步进去,却也被吓得险些跌倒在地。
只见那个农妇转头看他,那双眼眶里竟然连一丝丝白色都没有,瞳仁黑得就像冰冷的墨潭,还隐隐冒着黑烟,忒吓人。
害怕归害怕,可他也要保护婆娘和孩子啊。
故作凶悍,他朝农妇怒喝:“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闻言,那个农妇朝他咧嘴一笑,黑褐色液体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一口牙黑魆魆的。
不待屠夫一家说什么,农妇突然倒地不起。
屠夫过去一探。
死了!
官差又来了。
靠近过尸体的人又病了。
依然无人瞧见一团黑气钻进屠夫的身体里。
几日之后,屠夫出现在距离金陵城一百里的苏城的一家商人家里,然后死在了那儿。
从爆发瘟疫的秦城为起点,一路往金陵城的距离里,途经的每一个城池都以极快的速度爆发了瘟疫,生灵涂炭。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传到了繁华的金陵城来。
而在深宫里的白沄婳,却被瞒得一丝消息都得不到。
她去看宫辰渊,却被拒在了门外。
侍候的人告诉她,皇上感染了风寒,不想过了病气给她,让她不要担心,有太医日夜守着,很快便能好了。
前些日子刘牧告假回乡祭祖了,现在快马加鞭也赶不回来,白沄婳自己就懂医术,她想亲自给宫辰渊诊治。
宫辰渊却以她有孕在身为由,如何都不让她进房。
无奈,她只能先回来。
“娘娘,您别担心,皇上他一定会没事的,许是累了,养几日便能好起来,您千万别着急上火啊,您还怀着身孕呢。熙越,你在哪儿,快把安胎药端过来......”
苏嬷嬷一边扶白沄婳进去坐下,一边朝门口招呼熙越。
太皇太后的梓宫入了皇陵之后,一直侍候太皇太后的苏嬷嬷不愿意出宫养老,白沄婳便以自己宫中正好没个熟悉宫中琐事的老人为由,将留她下来照顾自己。
苏嬷嬷对太皇太后十分忠心,当初要不是被打晕丢在太皇太后宫里,估计也会像欧公公与林嬷嬷那般,为太皇太后挡刀而死了。
太皇太后宠爱皇上与皇后,她自然也爱屋及乌,对皇后十分上心。
这两日,皇上龙体抱恙,皇后也跟着着急上火,她担心得要命,时时盯着,比对自己亲生女儿都上心,就怕皇后与腹中胎儿有什么闪失。
“来了,来了......”
熙越双端托盘,又快又稳走进来,到了跟前药汁竟然没洒一滴出来,“娘娘,您就听苏嬷嬷的,您先得照顾好自己,这样皇上才能放心呀。”
她放下托盘,把药碗端给苏嬷嬷,“娘娘,茯苓又研究出来好几种新的蜜饯,奴婢方才偷偷尝了一小块,酸甜得正好,一点都不涩口呢!”
白沄婳被她那副“偷尝还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这丫头,怕不是自己嘴馋,倒先拿茯苓的手艺当由头了?”
一旁正用银勺轻轻搅拌药汁的苏嬷嬷也跟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褶:“依老奴看,娘娘这话可没说错,熙越这丫头,方才在廊下就盯着茯苓的食盒挪不动脚了。”
“才不是呢!”熙越讪讪地笑,却还嘴硬,“奴婢是怕蜜饯味道不好,先替娘娘试试呢!”
“哦?”白沄婳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打趣,“这话若是让茯苓听见,看她还肯不肯给你吃她做的东西。”
一想到茯苓做的好吃的都不给她吃了,熙越就浑身一震,拉着白沄婳的手,撒娇道:“娘娘,您行行好,别告诉茯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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