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不是把它打死——是逼它换皮?”一名战术官脸色惨白。
陆峰沉声:“我们打开了一扇门,而门后面……未必是它原来的形态。”
这句话像落在每个人心上的铁锤。“猎人文明”可能并非终点——也许只是通往“真正猎人”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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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太空深处——
那群原本被母巢控制、误导参战的外星文明舰队,仍在混乱的心灵震荡中挣扎。但有些舰队开始恢复自主思考,
他们在引力井边停下,用最原始的方式彼此灯光通讯:
【是谁干扰了母巢?】
【是谁让我们看清‘祂’并不神圣?】
【是谁……撕开了祂的面具?】
有的舰长泪流满面,将手掌贴在观察窗上,低声呢喃:“如果这场战争不是我们发起的……我们还能做什么?”
而就在此刻——
蓝星轨道防线突然感应到更深处的波动。
一道如同无色闪电的高维脉冲,穿过数百光年,直接命中猎人舰队残骸……残骸发出尖鸣,它们没有坠毁,而是——被重新编织!
纪老看着画面,声音骤然拔高:“不是母巢!这波动……来源于更高层结构!”
陆峰握紧拳,眼神寒彻:“果然……真正的主宰,还在上面。”
刹那间,太空某一区域的星光被“掐灭”。
如同一只无形巨手,将那片星域从现实中剥离。
星辰消失,没有光,没有热,没有引力,没有任何观测信号,它们被“抹去”,仿佛从未存在。
孙晴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完全维度删减。只有超越母巢的存在才能做到。”
“它在警告我们。”陆峰冷冷道,“不要干涉祂的狩猎场。”
这一刻,所有人意识到——母巢只是执行者,而“祂”,隐藏在更高层的幽暗之中,才是真正的猎人文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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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高层迅速召开紧急会议。
陆峰在指挥中心站立,声音镇定,却带着冷冽的锋芒:
“我们逼母巢进化,让它失控。这是第一阶段胜利。但现在,我们必须——强行接管母巢的核心熵解系统。”
纪老猛地抬头:“你是说……让母巢为我们所用?”
“是。”陆峰目光如刀,“不是摧毁——是劫持。”
“我们要做的不是逃,而是——在祂降临前,抢先建立‘反熵主心’。”
“把猎人文明的武器,变成我们的‘终极防线’。”
“让银河第一次,从猎物……变成猎手。”
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随即有人颤声问:“陆总指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峰缓缓抬头,眼神像在穿透无形的高维漩涡,直视那道隐藏在最深处的阴影。
“我知道。”
“这意味着,我们要向整个宇宙宣布——”
“真正的狩猎,从现在开始。”
……
母巢坍缩后的精神乱流仍在持续,整个“猎场”像被掀开的巨大伤口,层层高维结构裸露在外,一些区域像燃烧的卷帘,
一些区域正在自我粘合,仿佛一具濒死却还在疯狂重构的庞然巨兽。
曙光小队沉默地立在裂隙边缘,脚下是无重力的破碎平台,天空是一整片翻涌的“熵解云层”,
看不到真实的天,只剩不断变换的公式与光脉。
空气中,是母巢的痛苦低鸣。
也是——新意识的胎动。
“……它还没死。”顾行之低声。
“不,它在重生。”孙晴目光冷静,视线扫过半空中不断浮现又崩裂的符文衍生体,“只是这一次,它不再完全属于它自己。”
因为……很大一部分,已经被他们刺入的“逆写矛”污染。
“我们进去。”夏菲收紧手套,与精神链接器同步,“越早进入,我们的控制权就越大。”
陆峰的声音在通讯中沉稳落下:
【注意——从现在开始,你们面对的不是单一敌人。】
【而是一座正在“换脑”的宇宙处理器。】
【如果成功,你们将进入它的新主心。
如果失败——你们会成为它‘新意识结构’的一部分,被永远写入。】
众人无言。
但每个人眼中,都出现了同一种光——不是恐惧,而是极度清醒下的战斗意志。
“出发。”夏菲率先迈入裂隙。
【内部结构·熵脉深层】
进入的一瞬,所有声音被抽空。
时间像被压成薄片,连思考都变得迟缓。
他们行走在一条由“意识脐带”构成的通道之中,脚下踩着的,是半透明的精神脉络,每一步都能听见“意识流体”在脚底震动。
“这是……母巢的‘核心神经’。”顾行之低语。
“不。”夏菲目光深邃,“这是它正在建构的新心脏。”
越往前走,神经脉络越粗,脉动越剧烈,像无数条来自宇宙最深处的血管汇入一点。
而在尽头——
整个空间突然豁然开朗!
一座无比庞大的球形结构悬浮在半空,由无数层“熵公式”构成,每一层像行星环一样旋转、碰撞、重组,形成绚丽又恐怖的多维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