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逢
隔着一扇脆薄的木门,外面开放空间里种种声音一刻不停地传入室内。
杨慎思被吵得头痛,干脆地抛开了手中的钢笔。他是个老派人,比起电脑,更习惯利用纸笔书写、理清思路。
他站起身,正打算冲杯新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张小仪旋风般冲进来。
“杨律师!”小姑娘不知为了什么事急得满头大汗,瞪起眼睛在屋子里找了一圈,莽莽撞撞地奔向他,伸手就想攥他的袖子,“杨律师幸好你在,太好了,你在就好!”
她说得语无伦次,杨慎思稍稍往回缩肘,从她指缝间抽出衣袖,安抚道:“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对不起啊,杨律师,我是被吓到了……”张小仪一张粉团团的脸皱成包子,“我长这么大。
印章是黄铜或者类似金属铸造的,在雾蒙蒙的光照下依然反射着夺目的晕光,杨慎思远远便注意到了,目光微微一凝。
待他走到近处,肖文静已经将印章揣了回去,松开抓握,那枚印章便沉甸甸地堕回袋底。
“那是什么?”杨慎思站定在她面前,似乎好奇地发问。
肖文静感激地对他点点头,刚要出声回答,眼角瞄到他身后的顾遴,立即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那件破烂露棉的外套不见了,顾遴现在仅穿着红白条纹的旧棉内衣,冷得脸色泛青,两边颧骨突出,又涂上两抹反常的紫红。他剧烈地颤抖不止,牙关打战的声音隔这么远都能听到,不但如此,他的生理机能似乎也冻得无法自控,眼泪和鼻涕清水一般不停地顺着面颊往下淌。
“你……”肖文静被少年狼狈的模样吓得手足无措,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能倒毙街头,“你的棉衣呢?”
顾遴拖着眼泪鼻涕抬头瞧了她一眼,似乎想开口,却只能发出“格格”的牙齿碰撞声,流到腮边的泪水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成冰条。
“我开车来的,”杨慎思叹了口气,“外面太冷,先上车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