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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缘 第三十二章 此去太空无故人

此去太空无故人

若华怀疑的人有两个:白紫苏和欧阳洵美。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策划那些流血事件的只能是比人类高等的外星人。

而当前地球上除了他与族人,只有他们两个有可能是外星人。

白紫苏的嫌疑最大。

他见过她,并且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不同于普通人类。

他查看过静翕的邮件,看见了王燕飞发给他的那张明朝肖像画的照片,上面的人分明就是她,绝不是长得像她的古代人。

最主要的是,静翕在与她从未见过面时便亲口说,他对她有一种熟悉感。

假如真是她,一切都解释得通:她是外星人,与静翕关系特殊,正是她策划了从“T事件”开始的一系列惨案,导火索即是静翕的死。

欧阳洵美同样有嫌疑。

若华和他没见过面,但仅仅是看照片,他便本能地感觉这个人不同凡响,根本不像人类这种层次的生物。

他调查过他,一无所获。

可他在静翕被车撞身亡后的种种表现都说明静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自从静翕死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他都找不着,人类是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对于白紫苏的推测,放到他身上也说得过去。

他原本是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给千千万万无辜百姓一个交代的。

可现在,两个嫌疑最大的人,一个上天入地都寻不到,跟不存在没什么区别,要查也无从查起;一个又是攸宁的妹妹,惠然和宛芳只有攸宁一个孩子,他不曾照顾他也就算了,若是去调查他的妹妹伤他的心,未免不妥。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当真纠结!

“橄榄枝使命”无疑是一次伟大的军事行动,千古称颂。

由于若华并未公开他加入联军的真正原因,世人便认为就如同江兰泽最初所想,他对静翕“一往情深”,听了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云烟在联合国的血泪控诉才答应支持维和。

从此,他成了小说家们笔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痴情人”。

只不过,另一位主角依然是静翕。

而云烟,正如他的名字,过眼云烟——这是那个“乌衣巷里一枝花”在她的一篇短篇小说后面说的,有点残酷,却是事实。

历史长河多么辽阔,怎么可能记住所有人,只能记得那些有名的人罢了。

当然,也有人骂他比周幽王、商纣王之流更无耻,还把之前喝敌敌畏自杀的那个人说的话挖出来,连林静翕一起骂,满口“祸水”、“比之褒姒、妲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姜云烟则成了他们心目中最值得同情的牺牲者。

不过,这些人很快就被广大网友打成了“封建余孽”。

不同的价值观产生冲突,碰撞出又一场世界性的大辩论,主题便是“一人与天下人孰轻孰重”。

吵了整整一个月,各国官方实在不耐烦了,派代表跟若华说:“这事儿因你而起,你赶紧表个态,让那些雄辩家歇会儿吧!”

若华淡淡道:“你们的价值观碰撞,我表什么态?我只知道,如果要我杀了我妈去救天下人,我是不会答应的;要我为了我妈杀尽天下人,我也不同意。你们人类思考问题就是爱走极端,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先救女朋友还是妈’、‘要江山还是要美人’的艰难抉择,我看你们绝大部分人面临的艰难选择也就是‘吃什么’!那些家伙也是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都要打口水仗,好像一天不骂人就浑身不舒服。随他们吵去吧,若是真受够了,直接封杀不就行了?还要我表态,我没那个闲工夫!”

果然,各国都禁止了那些言论。

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兰泽干的事也奠定了她在小说作者们笔下“万年反面女配角”的地位。

迫于若华的压力,作者们写他、静翕、洵美等人的时候还不敢用真名实姓,可对她就不一样了,她在每个人的作品里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倒不是大家不厚道,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她说,最好把她写成全宇宙最恶毒的女人,遗臭万年,她兴许还能好受一些。

这还不够。

把自己折磨得骨瘦如柴之后,她终于肯从房间里出来了,却是申请去中国新建的空间站“玉宇琼楼”工作。

空间站初建,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上级部门岂能不批准。

若华也同意了。他太了解这个侄女,她表面坚强,用流行语说,就是“女汉子”;但实际上非常脆弱,心灵受了创伤很难治愈。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爱做什么都由着她吧!

和她一起前往“玉宇琼楼”的还有六名专家,他们将搭乘“华宇一号”宇宙飞船进入空间站。

“华宇”是继“神舟”之后中国自主研发的又一系列宇宙飞船,今后主要任务就是在空间站与地球之间往返,运送物资、人员。

飞船的名字是向社会征求的,意思很简单:华夏,玉宇。

空间站命名为“玉宇琼楼”,飞船的名字也包含了“玉宇”,这倒是让兰泽不由得想起那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了!

太空是宇宙的边塞,当然“不胜寒”。正因如此,她才要去陪着云烟。否则,他孤零零地在那里,该有多冷、多寂寞。

古人的送别诗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而今是“此去太空无故人”。

但她还是走了,没有跟任何人辞行,只给姨妈发了一封邮件,感谢她的养育之恩,请她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千万保重身体。

攸宁从若华那里知道她要走,匆忙赶去,想着至少道个别。

可是,因为天气变坏,航班延误,晚了一步。

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飞船早已升空,飞出了肉眼可见的范围。

工作人员相继撤离,只有一个身穿褐色裙装的长发妇女始终站在发射场上。

刚看到她的容貌,攸宁很吃惊——这不是兰泽的母亲吗?长相简直一模一样!

但一细看,便知并非如此:兰泽的妈妈和她一样,眉宇间有一股不输给男儿的英气,而眼前人温柔端庄,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

她看见他,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是兰泽的姨妈,她给我看过你的照片,还说过你。我也没赶上见她,只怕,我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望着又高又远的天空,她流下两行清泪。

“没关系!以后我也会去太空,我帮您把她叫回来。”他笑着说。

“回来倒也不必了,只要过得好,她飞得再远我也高兴。”

兰泽是她亲妹妹的女儿,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就是她的母亲。

她不求她承欢膝下,只愿她无病无忧,幸福快乐。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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