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吴方贵就这么端着茶碗喝着茶,看到张县长那迫切的样子,面上是一无所动,但是内心却是飞快的盘算了起来,他知道,如果光凭一块玉佩,虽然他还挂着少帅的名头,但是如果不拿出一番实力来的话,那么这张县长估计也不会出力。
等到张县长话一说完,吴方贵也盘算完了,要人他没有,但是要鬼的话,他倒是有十几个,还有一个看起来实力不错的谢女鬼,至于要钱嘛,他一个货郎儿有钱也就几个大洋,能顶什么事?
不过他没有,不代表那帮鬼没有啊,这事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如果什么事都要他来办的话,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枪是绝对没有的,像这个年代,枪杆子就代表着话语权,好多军阀手下的士兵们都拿的是梭标大刀呢,有枪都是当宝贝的。
盘算已定,吴方贵也不再啰嗦,直接将茶杯往桌上一放,便对张县长说道,“三天之内,我给你十万大洋,人来的不多,不过你在大帅手下做那么久的事,相信也知道一个叫做李天傲的,这次行动,他会配合,事成之后,你代理少帅掌控平江,我是中间联络人,你还有什么问题?”
要说张县长淡泊名利,那是虚的,男人所喜欢的东西,要么是钱,要么是权,要么是女人,在这三样东西面前,很少有人不低头,不然张县长也不会跑到南京和广东去运作了。
在听到吴方贵给的答复之后,已经被架空的张县长眼睛都红了,这就是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枕头啊,他哪里还会拒绝?当下便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吴方贵也不再久留,在告知了张县长他出门不方便,化身成为了一个货郎儿之后,便离开了张县长的家,朝着界山坟地走去。
如何完成谢芳的承诺,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大致的思路,凭他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他必须将平江官场的水搅浑,搅的越浑他就越有机会,因此,这不得志的张县长自然也就成了他撬动这官场的杠杆。
“什么?三天之内十万大洋?你怎么不去抢!要钱没有,我的钱都被你拿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坟头上,谢芳和一众阴魂将正握着饭团猛吃的吴方贵围在中间,当吴方贵说出三天内要十万大洋的时候,这些老鬼小鬼都愣了,要知道,他们生前最有钱的就算是谢芳了,但是连谢芳也根本没办法有等值十万大洋的陪葬,更别说这些村子里的村民了。
“真笨,你们这些年的鬼也算是白做了,没有钱你们不知道去偷啊!你们做鬼的去偷,难道害怕被人抓了不成!”
吴方贵将手中的三两下塞进了嘴中,鬼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对于这帮有求于自己的鬼,吴方贵更是没有任何好怕的,此刻的他站了起来伸出右手对着那帮女鬼就是一番指点。
他口中吃着饭团,颇有些含糊其辞,这个动作看起来又是那么滑稽,所以这一帮女鬼竟然被他都笑了,连那谢芳也用袖子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办正事要紧,我都说了,你们要我办成这个事,就必须听我的,这可是我给你安排的程来,虽然我们现在给他架空了,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难免会出什么漏子,张扒皮好不容易走了,该我们揩油的时候到了,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平江县是二等县,整个政府秘书组是中枢大脑,管理着整个平江县的各方事务,按道理说,秘书组一共有六个能说上话的头脑,分别是县长,秘书,助理秘书,督学,合作指导员和人事管理员。
但是在座却没有县长,合作指导员和人事管理员,取而代之的则是秘书,助理秘书,督学,警察局长和民团团长。
此刻说话的正是秘书刘大成,当初张万春他老爹当县长的时候,这刘大成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整天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就知道唯唯诺诺,现在张万春他爹死了,跳的最欢的就数他了,毕竟,县长死后,行政权利最大的也就秘书。
“我说刘大秘书,你在这咋咋呼呼啥呢,就凭老子手上那上百条枪,他张择端还能飞上天去不成?”
刘大成话刚说完,躺在老板椅上抽鸦片,满脸坑坑洼洼的胖子开口说道,这人正式现任民团团长赵万三,只见他头发中分,一口大金牙,手上还带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正手握着烟枪陶醉的很。
“老三,话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还真不是枪杆子能摆平的,林先生最有学问,有些事情,不如让林先生拿个主意吧。”
刘秘书身后,一个同样身形瘦小,年纪不过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笑着对赵万三说道,这人是助理秘书,也就是刘秘书的副手了,平时也会做人,根本不会得罪什么人,赵万三一见开口的是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冲着督学林先生笑了笑,毕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文化人,这是老祖宗历来教导的。
“咳咳!”
林督学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吞云吐雾的,此刻正用一条打湿了的手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等到自己说话的时候,才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唧唧歪歪的讨论个啥,要我看,金局长,明天去西街找找独眼狼,直接上门把那新来的张县长废了不就了!”
“嘿!这话我爱听,都说读书人斯文,看来林先生可真是斯文里的败类啊,不过,这话我喜欢,哈哈哈哈,就这么做,老金,你们警局反正跟独眼狼他们是一伙的,明天你就去找独眼狼,让他们直接将姓张的做了!”
那民团团长赵万三虽然表面上对林先生保持着尊重,但还是颇有些不耐的,不过,当林先生这话一说出口的时候,赵万三顿时兴奋的大叫了起来,这样的话,从林先生这个督学口中说出来,让他这个当兵出身的人颇为兴奋,仿佛比他自己说出来还要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