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代祭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大清早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就在南京城响起,此起彼伏。也把陈鸣从睡梦里拉出来。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白亮。再看了一下自己趴在自己怀里的李小妹,陈鸣小心的抽出胳膊来。李小妹没有醒,昨夜的战况太激烈了。卧房旁边早准备好的有热水,跳进大木桶中泡上一刻钟,然后麻溜儿的就跳出来了。
早上洗澡一般来说不是中国人的习惯,但是早上洗澡确实有助于促使血液循环更加旺盛,并且清洁的感觉本身就可以调整心情,使精神更加饱满。陈鸣上辈子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时间,现在他有了。一切都是底下人准备的么,如果陈鸣愿意,他甚至只需要躺在水利,揉背搓肩擦身子,就会有排着队的美女来代劳。
陈鸣是五天前回到南京的,他带着近卫旅从天津进到了曹妃甸,然后近卫旅留下两个团防守曹妃甸,也算是制衡北塘清军的一个点,可以从侧面进攻北塘,从侧后威胁军粮城么,而其他的人就跟着陈鸣回到了南京。
现在五天过去了,南京城里的年味也越来越浓了。
简单的早餐摆在陈鸣跟前,一同送到的还有厚厚的一摞报纸,放在最上面的是《中原日报》。
陈汉迁都了,《中原日报》也搬家了。陈汉没有从头再搞出一份新的国家报刊来,在南京这个谈不上中原的地方,《中原日报》继续着自己官方制度。这个时代可不需要啥子的‘新闻自由’!
早上吃饭的时候顺着看报纸,陈鸣似乎也养成了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他真的没时间在饭后再悠闲悠哉的纵览报纸。乘着马车,两边数十名侍卫,从太子府抵到大都督府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殿下,英法、普鲁士、奥地利都转来了要正式建立领事馆的请求。”
“父王怎么说?”
“大王说为时尚早,不如再缓一年。”
陈鸣刚在大都督府里坐下,汪辉祖就捧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进了来,明着是要有无数的事情汇报。而实际上作为陈鸣出征后留守大都督府的长史,汪辉祖眼睛中最最重要的环节是陈惠的健康。他今天出现的这么早,是因为半个小时前他刚收到了密报。
“我爹昏过去啦?还是在婉嫔床上?”陈鸣的脸色很精彩很精彩。
“殿下,消息千真万确。”
“可是我娘传来的信儿?”
“不是王后娘娘,是赵二喜那一条线。臣已经派人联络王后娘娘。”汪辉祖再好的涵养,这个时候嘴角也禁不住抿出了一抹笑。
而陈鸣此时的感觉就十分之复杂了。一方面那个啥是吧,可另一方面他又想让陈惠健健康康的占着位置。否则轮到他坐龙椅,他还怎么能轻易地领兵出战?
皇权的诱惑力是没得说的,可战场也是陈鸣的挚爱啊。统带千军万马,横行天下,那是何等畅快的事儿?
樯橹飞灰湮灭,敌酋仓皇而逃。
算上前世的岁数,加上这一时刻穿越的时间,陈鸣也才三十多岁。战争对男人的诱惑比囊中之物的皇权又少几分呢?
对比开国皇帝,当一个‘唐太宗’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他也必须承认,陈惠的健康如果真的不好了,陈鸣自己的地位也就越发的固若金汤。而且他心理面也隐隐的在可怜着陈惠,陈鸣自个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惠与高氏的感情已经到了相敬如宾的地步了。被自己老婆、‘孩子’如此对待,陈惠怎么不是可怜人呢?
这就是天家无父子啊。
“陈岗呢?”
“陈大人与彭忠瑞联系是更紧密了。只是这两者与新儒家对立也越来越尖锐了。”汪辉祖曾经是多么担心陈岗的身份啊,结果这位陈家大爷自断前程,不跟前途光明的‘新儒’搅合一起,虽然后者很可能根本就不带他一起玩,沈国贞可是陈鸣的铁杆;但他非要同彭忠瑞一块站到旧儒的坑里,那就免不了的要一点点的给时代埋掉。
汪辉祖退下后,陈鸣在位置上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内心里的重重复杂情感都化为了一次长长地呼气……
这一天一切如常,陈鸣在大都督府里耗了半天,下午时候走了一趟成均公学。他的宝贝儿子已经四周岁了,再有两年也该入学了。对于这所中国制度,不是说你报名了进学校了,就万事大吉了。三个月到半年的学习期,每月的考试那就是一道鬼门关。如果六个月后还不能走出校门,那就只能被降级使用,或是被清退。
当然,沈源脸上虽然很苦涩,内心里却鼓着无比坚决的信心。他不想被清退,他不会被清退!不会被直接踢出学校,填进地方政府下辖各机关里,做真正无出头之日的底层基层。
……
汉王宫里。
只穿着一身中衣的陈惠忍着腥味,将玉碗里的鹿血一饮而尽。作为自古以来的珍品,味道于鹿血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面,重要的是它的功效。南方没有马鹿,只有梅花鹿,为了保证陈惠饮用鹿血的供应,南京城外都已经修起了一个鹿苑。
“咳咳咳……”陈惠咳嗽了一声,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脸色有些迟疑不定,但很快又‘咳咳’起来的病疾让他眼睛一闭,最终下定了决心:“传旨,朕身体欠安,正旦大祭,着太子代祭祖宗先灵。”
“咳咳咳…………”几句话刚说后,一阵不能忍耐的痒意就从喉咙中升起来,陈惠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