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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第502章 20神像破碎,亡者复生(五,一万

20神像破碎,亡者复生(五,一万一)

亚戈·赛维塔里昂从属于他的那把椅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用双手撑住了办公桌。

它完美地承受了他的重量,以及施加的压力,其上原本明灭不定的闪电纹路在那股压力中骤然盛放。

他身穿一件精工动力甲,诺斯特拉莫精金矿石留下的痕迹在其上跳动。它们本该只是另一种纹路,此刻却忽然变了颜色。

如鲜血般的猩红色从盔甲内部开始蔓延,竟然将那些纹路彻底改变,使它们看上去仿佛这具甲胄外露的血管,或是被刀砍斧凿留下的残酷痕迹

“你说什么?”他问。

正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默不作声地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他有一张残缺的脸,大面积烧伤后留下的痕迹彻底地摧毁了这张脸原本能够拥有的英俊。他的左眼已经被替换成了义眼,额头上还镶嵌着半块金属板,正在乱发的遮掩下闪着银光,看上去狰狞异常。

“再说一遍。”亚戈·赛维塔里昂说。

他的双手已经离开了办公桌,于是那些纹路骤然熄灭。此刻,这间房间内再度陷入了黑暗,赛维塔里昂那双漆黑的眼睛却闪着光,那是一种正在被理智竭尽全力束缚的暴虐。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谁也不能相信一个人类居然能拥有如此可怕的杀戮欲。

被迫带来不幸消息的信使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于是,他尽他所能的站得更直了一些。

“血腥圣战者号传来消息,他们遭遇了一场实体化的亚空间风暴。”

赛维塔闭上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他说:“给我找颗脑袋过来。”

信使点点头,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离开了办公室。十分钟后,在一名智库的陪同下,他带着一颗被呈在漆黑木盒内的颅骨回来了。

单看外表,这颗头颅曾经一定属于某位阿斯塔特,而且是叛变的。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大脑会在头盖骨内跳动,他的眼睛也会好好的待在那黑黝黝的眼眶里

但是现在,这颗颅骨上已经不存在任何血肉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用堪称艺术的手法在它的额头上雕刻了一只攥着破碎颅骨的猩红利爪。那雕刻看上去和画作无异,利爪部分甚至还有人经常补漆。

赛维塔离开办公桌,在智库欲言又止的表情中一把将那颗头颅抓在了手里。他看上去大概是想冲着它咆哮的,可是,话到嘴边,他却顿了一下。

他看向那名智库,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颅骨递了过去。

“联系他们。”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萨希尔,但我要在五分钟之内联系上他们。”

名为萨希尔的智库点了点头,他伸手接过颅骨,然后说道:“有着圣数的庇佑,这件事应该不难,战团长。”

赛维塔阴沉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起了双手。

智库对他那可怕的凝视心知肚明,于是便轻咳一声,将空出的另一只手也搭上了那颗颅骨。

灵能的幽幽光辉开始在他眼中绽放,与之相对的,那颅骨空洞的眼眶中竟然也亮起了两点漆黑的怒焰。不仅如此,它甚至还颤动了起来,仿佛突然具备了生命。

时间开始流逝,一点一滴,毫不留情。萨希尔的表情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凝重,始终未有半点放松。

他一次又一次地做着尝试,哪怕五分钟早已过去,也没有停下。若非赛维塔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恐怕他还会一直尝试下去。

“战团长,我”

“不必多说什么了,萨希尔,我明白。”赛维塔平静地说。

他眼中的暴虐已经彻底消失——又或者,只是被掩盖,等待一个可以爆发出来的时刻。

他的沉稳在一定程度上也驱散了萨希尔的不安,让这名年轻且一致被认为极具天赋的智库同样冷静了下来。

萨希尔沉默片刻,斟酌了语句,这才谨慎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我已经成功和颅骨建立了连接,颅骨回应了我,但他们没有。那场亚空间风暴里面一定藏着什么别的东西,所以才阻碍了他们的行动。”

“我知道。”赛维塔说。

他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信使当即迈动脚步,朝着大门行去,萨希尔却不死心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他似乎还有些话想说,又或者只是想再试一次,但赛维塔已经转过了身,走到了房间内的舷窗前。舷窗之外,黑暗的银河向他张开了双手,露出了冰冷且满怀恶意的怀抱。

他一言不发,他绝对能察觉到萨希尔的任何动作,不管它如何微小。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拒绝了。

年轻的智库沮丧地转过身,便打算离开,然而,赛维塔却在此刻开了口,声音里仍然只有平静这一种情绪。

“告诉奥拉克·卡塔克斯,让他准备好所有颅骨.以及,打开范克里夫的埋骨地。”

萨希尔愣了一下,他十分迅速地理解了这两句话背后所隐藏起来的东西,在震惊中,年轻的智库赶忙转身离去。

他和信使的脚步声却清晰地传入了赛维塔的耳朵,哪怕他们早已离开这条走廊,那声音也仍然存在,并开始逐渐地异化。

它变得单调、乏味,空洞,仿佛正有一座老旧的古钟正在准时准点的进行它的工作。

赛维塔握紧双拳,吐出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它冷到不像是从三颗活生生的超人类肺部里吐出来的气流,而是来自极寒深渊,来自所有噩梦的终结之地

他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变化。暴虐和平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纯粹且原始的痛苦。

这不像是他——亚戈·赛维塔里昂——能够表露出来的情绪,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确处于巨大的痛苦之中。

这种感觉来源于他的骨髓之中,无法根除,无法阻止,甚至无法让这种痛苦稍微减轻,它是货真价实的附骨之疽。

只要赛维塔仍然活着,且没有解除费尔·扎洛斯特留在他身上的那道术法,这种痛苦就将永恒地持续下去。

钟声依旧,赛维塔却极富耐心地等待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他被戴在胸前,那代表了他被赋予的一人之下的至高权力,就算是摄政王圣吉列斯,亦不能真正地对掌印者下达什么命令。

然而,在大众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掌握了巨大权力的年轻人而已,是使用‘马卡多’这个名字的又一个掌印者后代.

是的,为了避免大众恐慌和一些不必要的,追求长生之愚蠢虫豸的窥探,马卡多编造出了一个谎言。

不算多么高明,但已经足以让普罗大众信服,以及让官员、贵族和领主们无话可说。

当然也只是无话可说,有些时候,总有些人想做点什么。

“你希望?”佩图拉博在营养液内冷冷地看着他,并将这个词重复着念了出来。

他似乎显得很不屑,已经生长了一段时日的头发到悬着漂浮了起来,使他的凝视看上去凭空增加了许多威慑力。

若是其他人在这里,多半要被震慑到恐惧。但是,对于马卡多来说,这种程度的‘佩图拉博式’凝视.远远比不上钢铁之主从前来的要暴戾。

“是的,我希望。”马卡多说。“希望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尤其是在那个邪神已经无法掌握人类未来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尽情地怀揣希望,眺望未来,期待明天。”

“如果你只是来给我灌输这些俗套的老话,那么,你可以回去了。”佩图拉博冷笑着说。“回去处理你那没完没了的政务吧,罗格·多恩会为此感到歉疚的”

“你似乎已经能毫无顾忌地讲出他的名字了。”

“我和他一起战斗了一万年,老头子。”钢铁之主高傲地扬起下巴。“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仍然瞧不起他?”

马卡多没有回答这句话,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又或许,只是因为这年轻身体内的那个灵魂已经无法再正常地面对这种稀奇的景象了。

掌印者沉默数秒,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加维尔·洛肯在哪里?”

“他被埋葬很久了。”佩图拉博说。“难道你老到连这件事也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记得,他在和恶魔萨姆斯的战斗中被刺穿了身体,沈将他的遗骸送了回来然后被你以钢铁勇士子团铁之丰碑初代战团长的名义埋在了钢铁要塞的深处,但他其实没有死。”

佩图拉博猛地皱起眉。

“是你疯了,还是我幻听了?”他冷酷地问。

“都不是,我只是在讲述一个事实。如果你细看过他的棺材,你就会发现,那上面有诺斯特拉莫语刻成的一篇哀悼诗。他是假死,而现在,到他复生的时刻了,沈需要他的帮助。”

佩图拉博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方才缓慢地颔首:“希望你的这句疯话值得我提前终止治疗程序。”

巨大的玻璃罐内,营养液骤然开始下降。紧接着,钢铁地面徐徐打开,几只机械臂冉冉升起。

费鲁斯·马努斯和伏尔甘亲自设计并共同制造的义肢被它们一并带了上来,黑色的神经线缆就此接入了断肢处预留出的连结孔。

佩图拉博低头握拳,在他满意的呼吸声中,地面再次裂开,玻璃罩就此落入其中,不见踪影。那几只机械臂却递来了一件奥林匹亚的传统服饰。

钢铁之主面色平静地将他穿上,却忽然发问:“你为何那样看着我?”

马卡多摇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愿意接受断肢重生。”

“伤痕是我的荣誉。”佩图拉博平静地回答。

他转过身,就此消失在了幽深的黑暗之内。掌印者却没有立即踏步跟上,而是留在原地,努力地抽动起了嘴角。直到数分钟后,他才勉强地在紧皱双眉的情况下露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

他已经太久没有笑过了,就算是礼仪性质的微笑都没有,然而只是如此的话,他的身体也绝不至于如此抗拒.

真正的原因,或许要归结于无止境的工作、责任和希望永远远在前方的未来。

它们一起把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一起削减了他的人性,使他痛苦、煎熬.

“马卡多。”佩图拉博在黑暗中出声呼唤。

掌印者握紧他的权杖,嗯了一声,便踏步跟上。

这些事,他对谁都没说。

不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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