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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383【旧时同窗】

383【旧时同窗】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正德五年深秋,王渊离开贵州。如今归来,已是正德十三年初夏,期间相隔整整七年半。

王渊没有刻意穿锦衣,只一身月白色湖纱道袍,腰束金花革带,头顶苏样小冠,小冠之中还横插一把玉簪。

月白色就是淡蓝色,看起来清爽而不失文雅。

金花革带只有三品官员能穿,不过王渊的革带明显改进过。在明代,革带不是用来束腰的,而是松松垮垮的装饰品,有的时候还得用手端着。王渊直接收拢,将腰带给系得紧实,如此整个人更显精神抖擞。

小冠便是束发冠,苏样意味着时髦,一把玉簪平添贵气。

随便往那一站,便是翩翩佳公子!

“二哥,我看到贵州城了。”袁达高兴喊道。

王渊笑着说:“多年未见,竟有些陌生。”

袁达也一起着回来探亲,反正他读的那个武学,可以随便糊弄了事。

另有十二缇骑跟随,皆着锦衣,腰悬绣春刀。以王渊的官职品级,回乡探亲结婚,完全有资格带上锦衣卫。

一行十四人,快马奔向贵州城。

贵州城还是老样子,但城东竹林被砍了一大片,已经悉数开垦为良田。附廓而居的汉民变多,新增了一整排低矮房屋,看样子这几年贵阳大治。

究其原因,不过是土司衰落。

水西安氏忙着内讧,左宣慰使之职悬而未决,根本没空再来贵阳周边耍横。水东宋氏一蹶不振,宋公子实行休养生息政策,一派安定和谐的景象。

贵州只有一个布政使,没了土司瞎胡闹,又借改土归流之威,便是镇守太监都不敢嚣张。

守城官兵远远看到缇骑,被吓得精神一震。及至王渊奔到城下,守城官兵揉揉眼,随即欢喜问道:“来者可是王状元?”

“正是。”王渊下马拱手,又让袁达拿出路引文书。

东门的官兵全都汇聚过来,也不看王渊的路引,只围着王渊本人看个不停。

“真是王状元?比画像上威武得多。”

“还能有假?我早就见过王状元,那时候他才十四五岁,经常跟宋夫人一起打猎。”

“咱们是不是该跪拜?”

“对对对,该跪下磕头。”

“拜见王状元!”

“……”

王渊笑着亲手扶起一人:“诸位不必如此,我只是告假归乡。我等皆为贵州人,只有同乡之意,并无尊卑之分。”

官兵们更加敬服,路过百姓也来看热闹。

王渊没有立即进城,而是跟官兵百姓拉家常,问起家乡的逸闻、变化和寻常小事。

人们提及最多的,便是城南状元楼。

河中有一矶石,形似巨鳌。文人们修桥连接,常在此聚集文会,亦有雅士于石上垂钓散心。

王渊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提学副使席书,便召士绅集资建楼。楼高三层,建在河中,鳌矶为座,名叫“甲秀楼”,取“科甲挺秀,独占鳌头”之意。

楼中有两榜,一为进士榜,一为举人榜。从大明开国至今,贵州所出进士、举人皆榜上有名,甚至专门给王渊画了一副画像挂在里面。

此时天色已晚,王渊身份特殊,不便去官衙住宿,也没去宋家找宋灵儿,只选了一间客栈住下。

“二哥可还记得此店?”袁达问道。

王渊说道:“好像以前来过。”

袁达大笑:“我们做得一塌糊涂,整天只想着上阵打仗,这家伙居然做了锦衣卫都指挥使。

难免有心动者,想要学学李应,抱着王渊的大腿谋出路,但此刻人多不好意思开口。

王渊又喝了几杯,笑道:“五月十八,良辰吉日,我与灵儿在扎佐县完婚。诸位同窗若是有空,还请来参加婚礼。”

“一定,一定,恭喜若虚兄。”

众人纷纷道贺敬酒。

白酒在明代,并不受文人待见,只是贩夫走卒的杯中物,也就在北方严寒之地受追捧而已。

王渊他们现在喝的是米酒,一边叙旧一边畅饮。肚子喝得饱了,人也差不多喝醉了,一个个开始吟诗作赋,或者勾肩搭背回忆龙岗山求学窘事。

王渊也感觉很神奇,数载光阴,转瞬即逝,往事仿若历历在目,自己却已在朝堂位列重臣。

他甚至还记得,刘木匠给刘耀祖打造的书箱,死沉死沉,刘耀祖这笨蛋还扛着去考试。

宴席不知何时散去,好像刘耀祖哭得稀里哗啦,哀叹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蹉跎至今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客栈掌柜捧着文房四宝过来,对喝得大醉的王渊说:“请状元公留下墨宝。”

王渊迷迷糊糊握笔,站立不稳说:“我特么最烦写诗,打油诗你要吗?”

“要,要!”掌柜忙不迭点头。

王渊挥笔写就:“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

陈凑过脑袋,哈哈大笑:“好诗!此诗咏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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