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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四百五十七章 陆谦之仁,陆谦之恶

陆谦之仁,陆谦之恶

梁山军整兵备武,南方摩尼教亦秣兵历马,随着祸乱河北的田虎军没落,北路西军终于有了抽身出来的契机,洛阳城中赵皇帝的下一步举措,将会对今后的中原局势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可是在此之前,陆谦却有着更重要的事儿关心。此事关系重大,甚至径直打乱了他的预谋。

北风呼啸,满天无半点星光,夜色之中,却是冷气加重。二更将近,陆谦面上已铺上了雪点。齐王府中灯火通明,陆谦的身侧,入云龙公孙胜与冲和子王文卿二人,侍奉左右。三人就静看着庭前的积雪慢慢变厚。

更远的沧州之地,府衙大堂中点了多枝大烛,及时雨宋三郎与礼部侍郎陈观隔案对坐。仆人们早奉上酒肉菜肴,贡二人对饮守夜。

三更以后,二人冒了风雪,到城门楼上向外探望。这里依然是漆黑一片,四野沉沉。在暗黑中雪花像利箭也似,随了急风,向人身上扑来。这不看到周围一些村庄田园,更也就不看到一点活动的人影。只有一处处粥场中还亮着火光。“苦也,苦也。”连日苦寒,那黄河、界河怕就要封冻,一旦河北、幽云的难民经过黄河涌来,则沧州大不好也。

这场大风雪足足下了两日,雪后天晴,万里无云,一轮红日,早由东天升起。积雪上面,被日光射着,银光夺目,寒气凝空,又是一番景象。

但晴空仅仅一日,天又变幻了颜色,先是阴沉,到了午后便又下起了小雨,下到夜里就变成了小雪,北风吹了一夜,天气变得寒冷。

早上时分,陆谦起身,看这外头飘飞的雪花,“公孙胜、王文卿……”口中念叨着如此两个名字,气候预测的这般准确,他么,怎就不变成气象卫星去呢?

、许贯忠等人都,且脸色都不是很好,见了陆谦,起身行礼道:“见过大王。”

“各地难民可有汇总?”陆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着。

宗泽一躬身说着:“启禀大王,汇总已完,数额之巨叫臣等心惊。天灾人祸,民无隔夜之粮,可奈赵宋抢粮拉丁,无仁无义,天下苍生哀苦,启请大王仁慈。”

陆谦就有些脸色不好,他从没想过赵宋的手段会如此卑劣,现下不仅仅是敞开关口,叫流民难民涌入齐鲁,更是主动散布谣言,兼用武力驱赶。那些难民糊口之食都没,一听闻齐鲁开仓放粮,粥场遍地,一个个早就心动了。赵宋朝廷再拉丁收粮,负之武力压迫,那推动来的流民数额叫陆谦想来就觉头疼。

“大王,此番流民之众,远胜当年水泊时。救之虽耗费巨大,但若能活百万苍生性命,亦功莫大焉。此善果天下苍生俱可见之,大王之仁,赵宋之恶,众目睽睽,无可分辨。日后大王席卷江山万里,亦是兴仁义之兵,诛暴宋,吊民伐罪,解民于倒悬。得国之正惟汉与大王也。”宗泽言道。

闻焕章起身亦说道:“匹夫起事,无凭借威炳之嫌,为民除暴,无预窥神器之意。只合宋室当衰,气运怠尽。上坐昏君,下拥奸臣,浑紊法度,颠倒纪纲,恣意妄作,凶焰益张。以至,怨气充塞,人心携贰,盗贼偏野,白骨如山,叫乾坤颠倒,天地翻转。此天赐大王之命也,当兴仁义伐无道之君臣,一切准古酌今,拨乱反正,扫除奸邪,所定制度,肇一统金瓯之基,名正而言顺也。”

陆谦闻言做笑,“民生困苦如此,本王岂能坐看呢?陆谦断非不仁之人,百万苍生,岂可视而不见。万幸其民多处北地,粮草输运便利也。按惯例修建粥棚,立草棚木屋,地上铺草铺席,一屋置民二三户,叫济州尽起乡兵以维持秩序。择期间青壮为军,令淮南之地即今日起停止募兵……”

这算是陆谦想到的最佳的解决办法了。如此多的难民,着实叫人觉得很棘手。

宗泽、闻焕章干劲十足的出了府去。这番赈灾济民做下来,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天下怕再也没谁将齐鲁视为山贼草寇了。

因为,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谁仁谁恶,大家看的到。

“大王。”走了两个,文华殿中还剩下许贯忠,对着陆谦一拜。“先生可有教我?”陆谦道。

“当今之局,这破解之法不在于我,而在于宋室。大王即便在报纸上揭破其丑恶嘴脸,大加痛斥其险恶用心,又能伤的了赵氏几何?这天下民心早就乱也,再丢一分,亦不过如是。”那都是河北京畿之民么,宋室早就放弃了不是?

于许贯忠眼中,赵宋断不会在暂时消除了田虎王庆之扰后,便集结兵力大肆攻伐齐鲁。而赵皇帝既然不立刻前来攻伐梁山军,那京畿路与河北之地,还能算是他们的么?

既非治下之民,那民心再与不再,就还谈何重要与否呢?

倒不如施展辣手,狠狠地拖一番齐鲁的后腿。而且赵宋亦有心而无力也。赵佶过年的赏钱都还没见着落,如何还有钱粮去救助难民流民?

“先生请细言。”陆谦眼光闪了一闪。

许贯忠把手一抱,说道:“大王何不择选一部忠诚之士,深入京畿河北之地,招揽流民,聚众起义,伐州县破豪强……”

老百姓嗷嗷待哺,吃都没得吃了,还会顾虑重重吗?只要有人振臂一呼。

看那汉末两晋隋唐,百姓们在走投无路时候是怎么做的?揭竿而旗,斩木为兵,可不是单纯的文学修辞。

虽然如此一来,其祸端恐不会小于那田虎之乱,于百姓黎民损失颇大。可陆谦在许贯忠眼中,虽是真心爱护百姓,却也不是那不知变通之辈。早前田虎之乱就是一例子。

这是一个心思沉稳的世之枭雄,现在仅仅是故伎重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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