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
大朝散后,李恪便回了甘露殿,群臣也都纷纷出宫去了,李恪独留下了岑文本。
甘露殿中,既是君臣,亦是师徒的两人坐定,李恪亲自提起茶壶给岑文本倒上了茶,对岑文本道:“方才在朝堂之下我非是刻意与师父为难,师父可莫要见怪。”
在朝中议定年号时,岑文本力荐的年号是永徽,但李恪却坚持定了龙朔,算是和岑文本唱了对台戏,李恪怕岑文本因为李恪在群臣面前挂落了他的面子,心存芥蒂,故而专程说了此事。
岑文本笑了笑,道:“陛下多虑了,陛下是君,我是臣,臣虽然有言谏上,但陛下也有自己的思量,陛下不用也是正常的。”
岑文本是李恪的,递到李恪的跟前,对李恪道:“臣知陛下忧心西突厥之事,故特具表上奏,望能为君分忧。”
李恪好奇地问道:“侍郎是文臣,还懂武事?”
许敬宗道:“臣所言非是武事,不过敌我纵横之道罢了。”
李恪闻言,打开许敬宗的奏疏,看了下去,倒也来了点兴致。
许敬宗奏疏中有云:眼下西突厥内乱,西突厥乙毗射匮可汗和叶护阿史那贺鲁不和,阿史那贺鲁不敌可汗,正处下风。大唐可立一信得过的突厥汗室为突厥新王,名义上整合东西突厥,拉拢贺鲁,如此可驱虎吞狼,耗其国力,为大唐将来定西域早做准备。
许敬宗所言倒也是个法子,李恪对于西突厥而言终究是外人,难以取信,也不容易打进内部,如果让东突厥的人以突厥可汗的名义出面拉拢贺鲁,确实容易地多。只要贺鲁从命,最差的结果也是能大大地消耗西突厥的国力,为将来大唐定西域打下基础。
不过李恪却也有些隐忧,李恪一旦册封了突厥可汗,那这个人就是大唐认可的突厥新王,一旦此人坐大,真的一统突厥,到时一个统一的突厥的威胁可比西突厥大的多。
李恪问道:“驱虎吞狼确是一计,但你就不怕阿史那思摩真的收了西突厥,最后坐大吗?”
许敬宗道:“阿史那思摩不行,左右阿史那思摩早欲内附,陛下不如换了阿史那思摩,换上自己信得过的人。”
李恪想了想,想到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等李恪旧部,但始终想不到真正合适的人,因为突厥可汗一旦定下,这可不是一世两世的事情,突厥的汗位是要传下去的,纵然第一代突厥可汗对李恪忠心耿耿,谁又能保证后人呢?
李恪思虑了片刻,看着许敬宗的模样似乎已经有了想法,于是问道:“你有人选了?”
许敬宗笑道:“谁说突厥可汗一定要是男子,只要有陛下鼎力扶持,纵是女子也可为之。”